但此刻,她是如此无力,她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人的力量在生死面前是如此弱小,他现在是生是死,是安是危,无论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而她,其实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去到他身边都不能……
她只能在这里等,等结过,等宣判。
她只能机械地,一遍一遍地,拨着他的电话,哪怕没有回音。
时间又过去两个小时,网上的新闻有了新的进展,报道了伤亡人数,其中有一名中国人。
她脑袋里嗡的一响,差点眼前黑了过去。
待她缓过来,直接炸了,站起来就往主编室跑。、
郝仁把她拉住了,“你干什么去?”他怎么也不放心涂恒沙就这样冲出去。
“我去找主编!我要过去!如果粟老师受了伤,我正好去替他啊!”她甩着郝仁的手。
“沙子!沙子!”郝仁紧抓着不放,大声喊她,“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主编下班了!”
涂恒沙这才感觉到灯光的刺眼,是晚上了吗?过了这么久了吗?
“而且,你怎么去?你以为是从你家到疙瘩胡同吗?打个车就到了?你手续都不知要办几天!那时候你都有他的消息了!”郝仁对着她几乎是在吼,只想将她吼清醒一些。
她愣在了原地。
这一回,她算是彻底被郝仁给震清醒了,身体都软了下来,跌坐下来,闭上了眼睛,哽咽,“可是,我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不喜欢这样……”
她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助。
“沙子,没有人喜欢,可是我们只能等,你安心等着,会有消息的!别忘了我们是媒体,不管粟融归在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会是首先得到消息的人!”
等?
怎么等?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挠她的心,挠得她心烦意乱,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她甚至没有回家,郝仁也陪着她没回家,整个晚上都在报社里耗着。
彻夜未眠。
一夜比一年还漫长。
第二天早上,确认了事件性质——恐袭,在恐袭中受伤的中国人是一名记者,叫粟融归。
涂恒沙听到这个消息,紧紧拽着身边郝仁的衣袖,声音都是嘶哑的,“是受伤对不对?是重伤?重伤的意思是……还活着对不对?会好的对不对?”
“是……”
郝仁才说了一个字,就见她身体一软,整个人往下坠,直接晕倒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