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就这些无聊的话题聊了一晚上,诸如菜是谁做的,吃了几个鸡腿,春晚开始了,喜欢看什么节目,喜欢哪个喜剧明星之类的,甚至因为都在看春晚,两人还能就节目进行吐槽……
涂恒沙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没体验过,好像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跟谁这样用手机打字聊天聊一晚上,跟越越都没有过,没时间啊,媒体人采新闻,时间就是“生命线”,哪有时间闲聊?
这样的感觉,就是忽然觉得生活很慢,时间很慢。
似乎,慢一点也不错,她从前都太快了,风风火火,一路着急。
着急着长大,着急着出稿,着急着用力去爱他……
一直聊到十二点,要吃饺子了,她才打了个呵欠,问他什么时候走,机票买好没有。
“初八走,你不用来送我,是半夜的航班。”
她正想着怎么回复呢,他紧接着又发来另一条消息:要吃饺子了吗?你去吃吧,吃完休息。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将未发出去的那半句话删掉,回了个“好”。
吃完饺子,看完春晚,她便睡了。
这一晚,倒是睡得异常安宁。
按照老习俗,大年初一是不能睡懒觉的,所以,虽然舒慧疼她,还是早早把她叫起来了,涂恒沙给舒慧拜年,送给舒慧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又是新的一年了,愿我闺女事事顺利。”舒慧自然是喜悦的。
“祝妈妈身体健康,越来越年轻!”她抱了抱舒慧,心头也是满满的喜悦。
一大早的,给她拜年的电话也打来了,她跑进房间去接,意料中的人。
“新年好!起床了没有?小懒猪!”
那端的人好像在走路,她能辩出他说话时气息的起伏,仿佛看见他穿着一身大衣,说话的时候呼着白气儿的样子。
“早起来了!你干嘛去呢?气喘吁吁的?”
“今天我上班呢!”
“你都要出去了还让你春节值班啊?主编压榨你,可以抗议一下!”她开玩笑。
他便在那端笑了,“算是贡献我最后的价值吧!”
“喂!你胡说什么呢?”她听着便有些不舒服,刺耳,“大过年第一天,说什么最后最后的?你这话让我妈听见得挨一顿好训!”
“好好好,我错了。我来挨训就是了!你明天有什么安排?”他笑声更甚,明显不信……
她这才想起,没跟他说过自己去越越家的事,“我明天想去越越老家,看看越越的爸爸妈妈。”
“哦,也好。”
她并没有觉得他语气有什么不一样,反问,“你呢?”
“我啊,我明天还是上班啊!后天休息,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嗯,好!那后天见吧!”
后天即初三,离初八他离开还有五天,似乎还有足够的时间说句再见,但有时候事情总是发生的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