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睡了。
迷糊的时候还闻到车里浓浓的酒味,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车停在学校家属区门外,粟融归轻轻示意代驾司机别吵醒了她,司机领会,悄然离去,车内便知剩下他和她。
她还熟睡着,看来今天玩累了。
睡觉的样子像个孩子,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双眉弯弯,睫毛翘翘,鼻头翘翘,粉唇还微微嘟着,十分乖巧老实,唯独那一头乱糟糟的刘海,始终不听话,横七竖八爆炸开来,就像她的性格,看起来柔柔软软的姑娘,实则像只小钢炮。
他很想给她捋捋刘海,一如,想捋顺她的脾气一样,但,又怕吵醒了她,惊扰这片刻的宁静。
如果就这样一直待下去多好,就像被放逐到一个荒芜的小岛,什么都没有,只有她,就足够。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怎不是奇迹?
怎不是他生命里的奇迹?
睡着的她是不是做梦了呀?梦到什么了皱一皱眉?像是一朵柔嫩的被风吹皱的小花儿。
他忍不住的,便凑了过去,在她眉心蹙起的地方轻轻碰了碰,顿了顿,往下移,碰了碰她的唇,像她喂给他吃的水晶果冻,不,比那暖,比那软,只轻轻一碰,热血便尽数往上冲,恨不能将她就此一口吞入腹。
却只能轻轻一碰,迫着自己远离。
就这样,一块坐坐,也挺好的。
只是,这宁静却被她的手机铃声打断,她迷惘中醒来,双眼都是红的,一时不知身处何处,脑子转了几个弯,才想通自己怎么在车里,在他身边,身上盖着自己的羽绒服,她记得她睡着时是没有盖着的。
“醒了?”他说。
“嗯……我手机……”她迷迷糊糊四处寻自己的包。
“在这。”他递给她。
她找出手机一看,是妈妈打来的,问她在哪,怎么还没回家之类的。
“嗯,我到门口了,马上到家,跟同事玩去了。”
挂了电话,胡乱捋捋她乱糟糟的刘海,穿上羽绒服。
他看着,忍不住想笑,她这么一捋,倒是更加乱了,她的刘海,真跟她人一样不服帖!
然而,到底没能笑出来,不笑反叹,转念又想,有这么一个人,让他欢喜,让他忧,有什么不好呢?应是这世上最幸之事了。
他和她一起下车,和上回一样陪她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