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已经开了暖气,暖意渐渐渗透皮肤,和适才外面的瓢泼冷雨已是两个世界。她点点头,却没有动。
路面积了水,车在雨夜中破水而行,出了南县,再走上乡道,便一路沿着沿江公路行驶。
这条江叫南江,从北向南,连通着南县和下游诸多城镇农村,而此时,南江水位已经和公路路面齐平了,不时推一波浪,江水便漫进路面,大雨还在倾盆而下,每落进一滴雨,南江便有多涨一滴的危险,何况雨水这般瀑布般地倒下来。
从没经历过这些事的涂恒沙心悬到了嗓子口,她不知道车还要行驶多久才能达到目的地,也不敢打扰许归开车,只是盯着那水,真担心不知何时没准就要将路面全部淹没,他们会不会无处可驶。
“放心,泄洪之前不会涨那么快,我们死不了。”开着车的许归仿佛看出了她的担忧,看了她一眼,又问,“后悔跟我来了?”
她赶紧摇头,“没有!怎么会!”
许归看了眼她的裤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脚,因为裤管早在穿靴子之前就打湿了,她上车后就把靴子给脱了,让暖气烘干裤子,此时她正光着脚丫呢,不过裤子已经干了,体感舒服了不少。
“你……你好好开车。”别东张西望偷看小姑娘脚丫!当然,后半句是腹诽。
许归倒是一本正经的,继续开车。
两个多小时后,到达一个叫南筒的小镇,到了南筒,发现临江地势低些的房子已经只剩个屋顶,宽阔恢弘的江面上好几艘大沙船在一趟一趟的转移群众,黄浊的江水在雨水的暴虐中翻滚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