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里,男人用极其平淡的口吻说着令周围所有人都震惊愕然的话。
萨里先生的古怪脾气在业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少初露锋芒小有名气的晚辈前去拜访他,都被他拒之门外,学生徒弟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
傅靖笙低头看着视频,恍惚间耳朵里好似被注入了一潭清水,脉脉流水的声音把男人低沉的嗓音隔绝在外,变得隐约模糊,真正渡进她耳中的,是另一番话——
“不准当着任何人的面叫我的名字,也不准告知任何人我和你的关系。倘若有人问起——”
“我会说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的行踪。你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她又看了那个视频很久,闭上眼,指尖一动,关了屏。
顾向晚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屏幕就暗了,她扫兴地在沙发另一侧坐下来,嗤笑,“夸你两句你还不乐意起来了。”
女孩白皙的手指卷着黑如鸦羽的长发,指肚将发尾捻成小扇子的形状,扫了扫脸颊,懒洋洋道:“不过就是提名而已,夸得太早了。”
“萨里先生不是说你赢面很大吗?”顾向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皱眉,瞧着杯中赤玉般剔透水面被晃出的浅浅漩涡,嫌弃道,“你怎么也喜欢上这种又苦又涩的东西了?”
傅靖笙撑着额头笑,“不知道啊,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开始她只是看江家人都对祁红有种偏爱,为了追求江一言,她也就学着泡茶喝茶,最初被这浓厚的口感涩得要命,捏着鼻子饮下去那股涩意都仿佛挂在舌苔上,后来……
也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她家里也逐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红茶。
顾向晚摇摇头,“你啊,就是恋爱脑。”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日历,“今年生日你打算怎么过?18岁,肯定要大办一场吧。”
傅靖笙一怔,莫名想起孟不悔18岁那年,那场极尽奢华的生日宴……
去年,她17岁生日,也是和江一言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生日,她们都默契地选择了低调。
看得出来,江大公子本身不喜热闹,也很反感那些二世祖们铺张行事的排场,所以傅靖笙去年没有主动提出要办什么party,可今年……
她觉得,如果她不提,江一言可能还是会默认遵循去年的方式。
江一言不缺钱,他甚至直接把银行卡交给了她,这便足以看出在“花钱”这件事上,他是非常纵容她的。
可是傅靖笙还是开不了这个口。
他缺的不是钱,难道她缺的就是虚荣和排场了吗?
不是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可她知道,自己要来的,和对方主动给的,是两回事。
傅靖笙每每思及这些,心上就像是被人按了一把图钉,密密麻麻的难受。
这事说来矫情,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提也不是沉默也不是,又期待着生日能收到个“惊喜”,又害怕那天真正到来时,等着她的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句祝福。
此时顾向晚一问,傅靖笙就更是烦躁了。
她将手里把玩的头发甩开,僵硬道:“办什么,有什么好办的?那都是小女孩喜欢的东西,费钱费时间还要拿出精力应付一群老老少少,本小姐一天就24个小时,除去美容觉的时间还剩下多少?我凭什么要分给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