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媚看着瘦的没人形,嘴上全是血痂,三分人七分鬼的玉墨,难过的说不出话了,她不喜欢玉墨,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不喜欢这个人,就象不喜欢顾姨娘一样,可是看到眼前这样的玉墨,她还是难过的不停的掉眼泪。
“你看看你,你怎么成这样了?你病了?你……”秋媚难过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小悠蹲下,从下往下,一片片撩起玉墨身上破的几乎不能遮体的衣服,看着玉墨溃烂的脚和腿,胳膊和手,一声声叹气,“这是冬天的冻疮吧?怎么烂成这样了?头这么热,烧了几天了?”
玉墨头垂的低低的,不动,也不说话。
“不是说你跟顾姨娘一样,也做了姨娘了?”夏纤弯腰看着玉墨,问了句,玉墨一动不动,也不答话。
“不是说你……”秋媚知道的多一些,问了半句,后面的就没再往下问了,二爷当时是说,她要是聪明,就该逃出京城,逃的越远越好,可逃出京城哪那么容易。
“你病了多久了?玉墨,你说句话,我是秋媚,你肯定还记得我,咱俩还吵过架,这是夏纤,这是小悠姐,你都认识,都是熟人,你的事,我们都知道,虽说咱们从前吵过架……唉,不说这个,你怎么到这地步了?你……”
小悠轻轻拉了拉说个不停的秋媚,“别说了,玉墨,这是五两的银票子,这是……你们俩身上还有钱不?都拿出来。”小悠说到一半,回身问秋媚和夏纤,秋媚和夏纤带的铜钱不多,都摸出来递给小悠,小悠将所有的铜钱,和那五两银票子一起,塞到玉墨怀里。
“这还有几十个铜钱,你拿着,记着,先去香水巷洗个澡,买身干净衣服穿上,再拿着银票子去银庄兑铜钱,兑了钱,去找个大夫看看,你这腿,还有这手、这胳膊,再拖就残了。”
小悠交待的很细,玉墨抬起头,看着小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们走了,过几天我和秋媚,还有夏纤再过来看你,别担心,我们三个跟谁都不会提见到你这事。咱们走吧。”
小悠说完,示意秋媚和夏纤走,秋媚走到院门口,回头看了眼紧紧攥着银子和铜钱,直直看着她们的玉墨,硬着心肠回过头,跟在大步留星的小悠后面,出了巷子,三个人谁也不想说话,在巷子呆站了好大一会儿,秋媚长叹了口气,“心里难过,不逛了,回去吧。”
小悠嗯了一声,三个人没精打彩的往李府方向回去。
…………
夜色刚刚笼罩下来,宁远侧着身子,从角门溜进来,沿着墙角树荫,一溜烟往李桐的院子溜过去。
熟门熟路的翻过女儿墙,进了月洞门,宁远站住,抬手正了正幞头,再将衣服从上到下理了一遍,轻轻咳了一声,走了一步,忙又顿住,从怀里抽出折扇,抖开又合上,这才接着往前,轻快的跳上几步台阶,上了游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