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了事的小含羞草在一边连声道歉,急得两眼红彤彤的,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大含羞草在安慰两个小伙伴,眼看着安慰好像并没有用的样子,自己也吸了吸鼻子,眼泪吧嗒。
人参娃娃急急忙忙的从屋里端出了几碗双皮奶,细声细气的安慰着几个小伙伴,每人一碗双皮奶。
但小伙伴怎么都哄不好,小人参也跟着急红了眼,吸着鼻子端着碗,眼巴巴的看着林木。
林木“”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们还没有名字吧要不要给自己想个名字”
几个小妖怪一听,齐齐停下了抽抽搭搭的动作。
晏玄景在外边打了个转,拎着一笼子咕咕咕叫着的鸽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日华萦绕的院子里,林木蹲在院门口的打水井旁边,正拿着颗土豆清洗。
旁边围着三个小不点,两棵含羞草正一勺一勺的挖着双皮奶,而林木腾不出手,人参娃娃就两眼亮晶晶的一勺一勺喂他。
看小人参小脸红扑扑的样子,仿佛十分陶醉于喂林木吃东西这件事。
晏玄景打量了一下林木的神情,觉得林木这个状态好像并不需要安慰了。
他走过去,扫了一眼这几个小家伙,说道“今天吃土豆我带了鸽子过来。”
三个小妖怪连着林木齐齐一顿,转头看向拎着鸽子的大妖怪。
人参娃娃端着双皮奶的动作都有点哆嗦,抄着一口奶音磕磕绊绊的说道“你你你您别吃林土豆啊,他刚成精不久,不、不好吃的。”
林土豆
晏玄景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他们刚取的名字。”林木解释道,挨个指给晏玄景看,“林人参,林土豆,林大羞,林小羞。”
“”
看得出是没读过书才能取得出的名字。
晏玄景看了一眼林木手里的土豆,这才发觉这不是普通土豆,是那个小妖怪。
没办法。
林木喜欢吃土豆,这会儿又到饭点了,看他这么认认真真正儿八经的清洗土豆,一时没注意。
“不吃他。”晏玄景说道,把手里的鸽子放到了旁边。
林木看了一眼鸽子“想吃啊”
晏玄景点了点头。
林木说了声好,把小土豆身上最后一点点胶水擦掉,刚一放手,小土豆就一轱辘滚进了土里,躲着不愿意出来了。
小人参收好了碗,拉着两棵含羞草,也蹲到了一边,对刚刚说出可怕发言的晏玄景探头探脑的观察。
林木进屋去烧水,晏玄景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俯身从笼子里抓了只鸽子出来,“咔”的一下拧断了鸽子的脖子,下手快狠准,力求让鸽子以最短的时间挂掉,然后割开这只鸟禽的脖子,放血。
旁边几个暗中观察的小妖怪齐齐呜咽了一声。
他们其实没少见到晏玄景跟林木打架时那凶狠利落的伸手,但林木到底还是能很快就活蹦乱跳的。
要说晏玄景宰杀动物,他们还真没见过。
“好、好凶。”小含羞草吸了吸鼻子。
“呜呜嗯嗯。”小人参点了点头。
小土豆凑过来嘀咕“林木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说凶。”
小人参一愣,立马上演了一出双标现场“那能一样吗”
另外三个小妖怪听他这么一说,略一思考,竟然齐刷刷的摇了摇头。
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
林木温温柔柔漂漂亮亮的,哪跟这只九尾狐一样吓人。
晏玄景把角落里悉悉索索的小动静听得清清楚楚,懒得去管,只是转头看向了从屋里出来的林木。
林木冲他挥了挥手及,高兴地说道“是大黑打过来的”
晏玄景点点头,并不意外。
林木跑过来,按了免提。
大黑是来给林木报平安顺便说一下任务进度的。
这种任务还是得有第三人知道,不然他们死光了任务记录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大黑说,他们这次出动了四个妖怪和三个人类,结果到地方就被帝屋布下的阵法给困住了。
“我们被新来的一个大妖怪捞出来了,不过帝屋没有要杀我们的意思。”大黑看着这栋度假村内的别墅,说道,“冰箱里留下来的食材和成品食物、饮用水、水果,都够那几个人类吃上一个月了。”
原来如此。
林木这下明白他之前给帝屋打电话的时候,对方说不用在意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大黑嘀咕道“我看帝屋好像并没有要动我们的意思,就是想拖住我们。”
“那挺好的啊,你们身上本来就没有因果的嘛。”林木有些高兴的说道。
“嗯,这的确是好消息,但出来之后我们收到了两个坏消息。”大黑想到刚刚收到的消息,觉得有点头疼,“帝屋又端了个道观,照旧掘地三尺杀得片甲不留,连池塘里养着的鱼都没放过,这是其一。”
“”林木张了张嘴,又闭上,“那其二呢”
“那个道观里,除了帝屋的气息之外,还有帝休的气息。”大黑说,“帝休你知道吗上古神木之一,跟帝屋同级的,相传他俩关系挺好,具体我不大清楚”
大黑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林木却整个人都懵在了当场。
晏玄景后知后觉的看向林木,却发现林木两眼通红,有星点眼泪涌了出来。
狐狸精微怔,有些无措的看着马上要哭出来的林木,半晌,学着林木以前安慰小人参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头。
“你没洗手。”林木开口时带着点哭腔。
晏玄景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沾着点鸽子血的手“”
林木想到晏玄景九尾狐的身份,又想到晏玄景的父亲曾经是守护帝休山谷的大妖怪之一,吸了吸鼻子“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帝休我爸爸的事情。”
晏玄景卡壳了两秒,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林木红着眼瞪着承认了的晏玄景,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晏玄景看着林木这副恼怒又难过的样子,微微抿唇沉思,与林木对视半晌,突然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在林木的瞪视下走近了两步,微微俯身在林木额头上亲了一口。
他开口,声音微微放软了些许,像是高山冷雪在阳光下化成了流淌的叮咚清泉。
“不哭了。”
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