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大学毕业之后,双方的父母就开始张罗他们的婚事了。
因为祁彧的特殊身份,所以他们的婚礼不能出国办理。
孟溪则对这件事十分上心,左选右选,她看好了海南一家五星级酒店。
这家酒店拥有自己的度假村,私人海滩,米其林厨师和豪华顶级的婚房。
平时光是一间房一晚上都要四千块钱,孟溪则想在这里举办婚礼,少说得花个几百万。
为此祁厉泓不太满意。
他是个传统的军人,一向讲究节俭实用,对于铺张浪费的事情向来看不惯。
而且祁彧也是军人,婚礼办得这么隆重让身边的同学,甚至是上级该怎么想。
哪怕孟溪则再有钱,也不能让祁彧这么张扬招风,这么做容易把祁彧孤立起来。
而孟溪则却觉得,她努力奋斗了一辈子,连给儿子一个体面的婚礼都不行?
用自己的钱还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为了这件事她特意坐飞机回了阑市,赶到阑柏军区跟祁厉泓当面对质。
那辆豪华的保时捷轿车刚停到军区门口,就被卫兵拦下来。
但一看里面坐的事孟溪则,又赶紧让开了道路。
虽然大家私底下都知道祁首长和夫人貌合神离,已经好多年没在一起住了,但人家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妻。
望着豪车缓缓驶进去,卫兵低声道:“真有钱啊。”
另一个人哼了一声:“也是真头疼啊。”
孟溪则拎着包包,面色冷峻的走到祁厉泓的办公室,也没客气,抬手就推开了祁厉泓的门。
整个军区还没有敢不敲门进祁厉泓办公室的。
祁厉泓一皱眉,从文件里抬起头刚要呵斥。
一见是孟溪则,他又硬生生的把脾气给压了回去,连脸上的烦躁不悦也舒缓开来。
他把文件放在一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什么事?”
孟溪则勾唇冷笑:“我听说是你不让我儿子用我的钱?”
祁厉泓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从桌子后面绕到门口,把办公室的门给关好,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他耐着性子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是我不让他用,而是影响......”
孟溪则毫不客气的打断祁厉泓的话:“祁厉泓,什么影响?我自己光明正大赚的钱,光明正大的花,能有什么影响?”
“影响大了去了,先不说季悠的父母怎么想,人家是普通人家,拿不起你这么多的钱,你让人家觉得亏待自己女儿吗?当然她父母都是老实善良的人,也不能跟你计较这点事。关键是祁彧的......”
孟溪则根本懒得听进去,再一次打断祁厉泓的话:“你自己心里清楚季悠的父母根本就不会有意见,我凭什么还管别人,你是为别人活得吗,官没多大管的还挺宽,你以为你自己是玉皇大帝啊?”
祁厉泓一闭眼,缓了片刻后睁开:“是,我知道你有钱,整个军区,整个军校你最有钱,但给别人留下这个印象有什么好处呢?”
孟溪则夸张的摊了摊手:“哈,给别人留下这个印象?我是祁彧的妈妈,我有钱,怎么了?这个印象怎么了?有钱低人一等吗?你怎么不觉得你当首长还给儿子丢脸呢!”
孟溪则的语速快,说话凌厉咄咄逼人,祁厉泓的脸气的有点发红。
他用食指重重的点了点桌子,点的指腹都有些发麻:“所以我从来不干涉他的学习,尽量降低军区首长的存在感,我让他过普通学生的生活!”
孟溪则嗤笑一声:“你降低别人就不知道了?还普通学生的生活,普通学生会想着考军校去吃苦吗?普通学生会继承他妈妈的财产,继承他妈妈的公司,当一个自由自在,可以去国外办婚礼的富二代!”
祁厉泓抿了抿唇,粗重的喘了好几口气。
他吵不过孟溪则,以前就吵不过。
孟溪则总有自己的道理,根本什么意见都听不进去,她长得好看事业又成功,几乎没有经受过半点打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听得进别人的意见。
尤其是祁厉泓的意见。
他好好说也不行,耐着性子解释也不行,稍微硬气点就更不行。
只要不按照孟溪则的意思来,她就一定跟你死磕到底,甚至不计后果。
她为了胜利肯付出的代价,远比祁厉泓多得多。
“你就希望你儿子当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坐吃等死的富二代?”
祁厉泓反问道。
孟溪则的眉毛都立了起来:“你别跟我偷换概念!祁衍是你说的这样吗,他就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只要唐让让想结婚,他可以给她准备最豪华的婚礼,让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季悠怎么就不配了,祁彧没他哥有钱,我这个做妈妈的想帮衬他的婚礼都不行了?你这话敢跟季悠去说吗,你看她有没有意见!”
祁厉泓翻了翻白眼:“季悠根本不是你这种人,她在意的是祁彧,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讲究排场,炫耀浮夸?”
孟溪则睁大了眼睛,狠狠的瞪着祁厉泓:“我讲究排场,我炫耀浮夸?祁厉泓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我家书香门第,我爸爸一副字画都能买一套房子!我嫁给你的时候有什么,你能拿出什么!”
孟溪则吼完仍然气息不匀,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手指微微发抖,眼底射出的气愤与恨意像刀子一样刺在祁厉泓身上。
如果目光真能变成刀,祁厉泓早好几年都已经千疮百孔了。
然而咆哮过后,是空前的安静。
谁都没有再说话,整个房间里只留下发泄似的呼吸的声音。
祁厉泓望着孟溪则虽然精致,但却不似往昔年轻的脸,脾气突然之间消失殆尽。
当初他和孟溪则是经人介绍才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