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明鉴,阿三纵然被逐出了魏家,却也依旧是魏家的人,绝对不会另寻新的东家。阿三生是魏家的人,死是魏家的鬼!”阿三一时不明白魏东学的那句“不想去寻新东家”,到底是让他留下呢,还是指点他让他找到推辞的借口,便只能按着自己的理解来应对。
“哎呀……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你老主子都说让你留下了!而且你没看出我的意思么?我是在给你向老主子求和的机会啊……”皇上说着,直接拽住阿三的手腕,把他往帐子里拖,道:“走,我带你去看看你新朋友们。”真是好一副热心肠啊!
急得阿三忙回头看向魏东学,以请示他到底该怎么办。
魏东学总不能冲上前去,把人拽下来,说不行,我们不要的人你们也别想要把吧?便也只得点点头,示意阿三随着风国皇帝去吧,反正也只是暂时的而已。
阿三心内叫苦,却也值得跟着风国皇帝去了。可现在心里就已经开始担忧了……路上如厕的时候可怎么办呢?要是被那几人看出了他并非……哎!好不容易能在外面装一回男人了,却还是这般提心吊胆。
容菀汐在一旁看着,说实话,皇上的举动也弄得她有些迷糊。知道皇上是为了免于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但想来他们既然马上就要对这些阉人下手,即便阿三要去暗处,刚去之时,也不能立刻起到什么用处。待到他们已经将人弄晕了,迷糊之时,只剩下阿三一人势单力薄,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皇上何故这么殷勤哪?而且,这不是让这些人知道了他们仍旧在警觉、更给这些人提醒儿吗?
皇上就这么拖拽着阿三进了自己的帐子,容菀汐自然也跟了进去。
“阿三兄弟,你先在帐子里暖和一会儿。我们去收拾了行装,好了叫你一起上路。”皇上说着已经开始自己卷被子了。
阿三哪里好干看着?只好道:“我来吧。”
“也好,你收拾被子,我们去将碗筷收拾了。”皇上道。
说着给容菀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出了帐子。
此时魏家的人也都回帐子里收拾去了,外头只有零星一两个往马车上送东西的家仆。皇上悄悄拿出了怀里的一个纸包、悄悄打开一个口儿,往前走之时,纸包里的粉末便掉落在地上,随风吹入了帐子中。
“雷停……马车可调校好了?”皇上扬声道。
“还没呢……主子莫急,马上就好……”雷停道。
“我不急,只是东西还没人收拾呢,我又不想做刷碗的事……你们别一起未在那儿了,蒹葭、初夏,你们两个刷碗去……”
皇上说完,则是拉着容菀汐,悠然地往马车那边去。到了马车旁,皇上方低声道:“没了阿三这一颗暗子,只怕他们一切都要重新安排,煞费心力呢……”
皇上的目光落在正出帐子的魏东学身上,道:“那阉人此时估计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心思自然都在计策上,对外头的防范便能弱一些。咱们都先将解药服下,趁着早晨变了风向,风往正往北吹、刚好能吹进帐子里,我去将醉梦长给他们下了。”
“主子自己去吗?属下随你去吧。”追风道。
皇上看了身旁的容菀汐一眼,道:“我和菀汐去。我们两个过去,他们不会起疑。”
“主子可千万要小心哪……”雷停不放心,道,“不然我们想个什么法子暗中跟着?”
“没多大的事儿,不必弄太大的阵仗。”皇上道。
说着,将手里的纸包暂且叠起来收好,又拿出了一个小布袋子,从中拿出两粒小药丸,剩下的悄悄递给了雷停。塞给容菀汐手里一个,自己服下了一个。
觉着帐篷里阿三差不多已经晕过去了,趁着他们还没聚到一起去商量事儿、没到聚精会神的时候,便带着容菀汐往那边帐子去。
容菀汐这才知道皇上非要将阿三拽回来的用意。他根本不怕那群阉人知道他们已经起疑、反而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以使得这些人分心。
皇上直接用手抓了两把醉梦长,手指上、手心儿里,自然都沾染了白色的粉末。但是手藏在大氅里,却是不会被人瞧见。人看不见,风却能看见,在他想要散出药粉之时,只要出手抖动一下大氅,或是出手撩开他们的帐帘,这些药粉自然会进入到帐子中。
为确保万全,容菀汐的手里也抓了两把药粉。如此双管齐下,量总是够的。
为了精简行装,他们人虽多,但一共也只有两个帐篷,三个主子住一个,七个奴才挤在一个大帐篷里。皇上带着容菀汐,直奔那大帐篷而去……
“朋友……”身后有一人叫了皇上一声儿,但皇上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仍旧快步往前走,几步到了帐门口儿,撩开了帐帘,这才回头道:“我来拿阿三的东西。这小子面皮儿却挺薄,自己不好意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