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景蕴知点头,“事后我们已经报了警,但律师说顶多是原料采购负责人顶包,其他相关负责人都已经被保释出来了。”
云松摘下老花镜,揉了揉泛酸的眼角。
媒体除了曝光真相,还要起到监督作用。
但凡有良心的记者多一点,那些黑色机构,还能那么肆无忌惮吗?
云松不禁想到当年。
他们这一帮记者,都实事求是,不顾危险,也要拿到最真实的报道。
战场上枪林弹雨的战士是逆行者,疫情中冒着感染风险治病救人的医护人员是逆行者,地震中搜救伤员的救援队是逆行者。
而记者,是逆行者的记录者,也在事发第一时间奔赴前线。
大家都在为灼热的职业操守,逆流而上。
但现在,社会越来越浮躁,一切向利益看齐。
只要钱给的多,记者也能颠倒是非。
景蕴知才十八岁,还是个高中小女孩。
不管她去这家整容医院卧底调查,是为了救同学,还是为了什么其他目的。
她都有一个实事求是的态度。
云靖澜出去给他们俩倒茶。
办公室里安静了许久。
云松忽然说:“孩子,你放心,记者的相机是民众的双眼,一定会为民众监督真相。我马上就派我们这边最出色的记者去深入调查这件事。”
云松拿起手机,给自己手下的记者打电话。
景蕴知弯起眼角笑了笑。
目的之一已经达到。
但她还有一个想法……
她等云松打完电话,好奇地问:“云爷爷,请问做报纸,是不是对内容要求非常严格?”
云松含笑点头:“那是自然。报纸上的所有内容都要三审三校,初审复审终审,再加三次校对,我们做报纸的,要对印刷出去的每一个字负责。”
景蕴知睁大双眼,真心实意地敬佩:“这个时代都追求效率和结果,做报纸这种行为本身就很难得了。”
“不过,云爷爷,时代的洪流浩浩荡荡,不会停下来等待任何人。您要不要也尝试适应时代?”
“毕竟纸媒和瞬息之间就传遍全世界的网媒相比,也确实太慢了,传播力度也太小了。”
云靖澜端着茶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这句话。
他已经开始紧张了。
他以前不是没劝过爷爷转行,但每次都被爷爷骂。
果然,他爷爷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也瞬间沉了下来。
云靖澜赶紧朝着景蕴知走去:“知知,太晚了,明天周一你还要上课呢,我送你回家。”
景蕴知没动,依旧望着云松:“云爷爷,其实就算换个媒介,《黎明报》依然可以做媒体中的清流,只要坚守本心,是不会和网上那些媒体一样浮躁的。您要是真的爱《黎明报》,就尝试一切手段救救它,不要让它悄无声息地消失掉。”
云靖澜放下手中茶杯,抓着景蕴知的手腕:“快走快走……”
回头我爷爷要骂你了!
可云松并没说拒绝的话。
这阵子,报社里的人都在为《黎明报》的前途担忧。
难道,他们真的要眼睁睁地看它消失,也不愿意放下对网络的成见、跨出那一步?
许是景蕴知实事求是的态度感染了他。
他忽然拍着桌子站起来:“孩子,你说得对,我应该尝试一切手段让它活下来,这才是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我愿意开这个网媒,第一则新闻,就做深入调查黑医美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