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了十五年男子, 柳溪照自认为□□无缝,没想到先前被元昭识破,如今又被魏怀泽当面拆穿。
她心头一惊:“你是何时知道的?”。
魏怀泽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得不说你隐藏得很好,但百密总有一疏,天底下没有男子会对春宵秘戏图嗤之以鼻, 除非,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见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柳溪照立即换了副谄媚面孔, 将手中的盐饼递了过去:“世子爷忙活了半天一定饿了吧, 您吃饼…”。
魏怀泽摆了摆手, 故意抬高声调:“怎么,半块饼就想收买我?本世子有这么好打发吗?”。
柳溪照随即将右手的酸角糕也递了过去:“我房里还有两棵七品叶老参, 还有一张元昭的丹青, 世子爷随便挑,实在不行我再找金少爷挪点银子…”。
魏怀泽忍俊不禁, 张嘴咬了一口她手中的饼子:“罢了罢了, 元公子的东西我可不敢要,银子本世子也有得是,哪日你与元昭大婚, 请兄长去中州洛阳喝杯喜酒足矣”。
没想到他不止没有追究自己蓄意隐瞒之罪, 还愿意帮自己保守秘密, 柳溪照心中忽然生了些愧疚。
“我, 并不是有意瞒你的…”。
魏怀泽似乎压根没放在心上:“世道艰难, 男子都举步维艰更何况是弱女子, 女扮男装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否则以你这张脸,还不知得招惹多少祸事”。
如今既然说破了,今后不便以侍卫的身份继续追随左右,柳溪照尴尬笑笑:“我迟些便要回明溪镇了,今后还请怀泽兄自己多加保重”。
昨夜杨显祖受伤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想必不久就会传到岭南威远侯府和金陵帝都,还不知到时会牵扯出怎样的祸事。
这些日子处出了些情谊,魏怀泽心中虽一万个舍不得放她走,但又担心以柳溪照的性子,强留她在自己身边对彼此未必是好事。
加上近来虚虚实实的离奇梦境,经常令他半夜惊醒,内心愈发惶恐不安。今日拆穿她是女儿身,便是让自己早作决断,免得将来害人害己。
魏怀泽有些惆怅:“你离家也有些日子了,想必家中的父母一定很牵挂,早些回去也好,过些日子我父王便回滇城了,我的事今后你无需挂怀了”。
见他神情落寞,又想到他比自己还要坎坷几分的身世,柳溪照温声宽慰:“怀泽兄放心,今后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你若是不嫌弃,年后我到王府看你可好?”。
闻言,魏怀泽勉强挤了个笑容:“谁要你万死了?今后常来看我就成,一言为定!”。
二人在柳树林中依依惜别了一阵,随后魏怀泽亲自帮着她打包了随身行李,又从自己屋内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裹,说是“临别礼物”硬塞给了柳溪照,嘱咐她到家时方能打开。
临别时,柳溪照有些不舍:“我真走了?”。
魏怀泽假装不耐烦扬了扬手:“走吧走吧,今后又不是见不到了,姑娘家就是矫情”。
须臾后柳溪照刚动身,他扬声问道:“阿照,我从前便想问,你的名字可有什么由来?”。
柳溪照应声回头,对着形单影只的世子爷高声回道:“听我爹说,当年他在明溪边初见我娘,惊为天人一见倾心,后来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魏怀泽豁然开朗,冲她笑了笑:“溪光照颜,是个好名字,阿照的娘亲一定是个温婉美人”。
柳溪照故意冲他眨巴眨巴眼睛:“我阿娘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不然怎生得我这般花容月貌…”。
见她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魏怀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半分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我看普天之下也就元昭受得了你这个泼皮女无赖”。
“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柳溪照衣袍一甩潇洒离去。
魏怀泽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青霜身影,喃喃自语:“阿照,后会有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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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行后,柳溪照手拎肩扛着大包小包,脚底抹油急冲冲往前院小跑而去。
“柳公子这是要去哪?!”。
柳溪照应声停下了脚步:“杨二公子?”。
杨哲武一副要吃人的神情,快步上前拦下她:“昨夜惹出了那般血雨腥风,今日收拾细软就要抽身离去,柳公子,你当真是绝顶聪明”。
“放你的狗屁!”,
今日一而再再而三被怀疑是凶手,柳溪照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立即扬声驳斥:“你兄长多行不义,冤家宿敌多了去了,他受伤与我何干?”。
杨哲武阴着脸:“昨夜的经过,难道还要我来提醒你吗?!”。
见他不依不饶步步紧逼,似乎笃定自己是始作俑者,柳溪照很是纳闷:“我还真不知道,要不,你提醒提醒我?”。
杨哲武兄弟二人虽然向来不和,但好歹也是骨肉血脉,昨夜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残虐,杨哲武心中有愧,又不想归咎于睿王殿下,只能把账算在了柳溪照头上。
见他眼中杀气满溢左手握上了腰间弯刀,柳溪照眉毛一挑:“哟,想动手是吧?”。
“不得无礼!”
二人剑拔弩张正要大打出手,身后忽然有人沉声喝止。
杨哲武对着来者俯身行了一礼,继而心不甘情不愿退下了。
朱凌文缓步走近,见她一副要远行的模样,问道:“你要走?”。
自从上回在苍龙山崖洞□□患难一夜后,柳溪照对睿王已没有了从前的生分感,甩了甩包袱回话:“差事做完了,世子爷准小的提前回家”。
“是吗?”朱凌文语气带着几分失落“过几日本王也要返回京师了”。“是吗?”朱凌文语气带着几分失落“过几日本王也要返回京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