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辞猝不及防,人忽然就被来自温橙的一股力道狠狠推了出去,紧跟着脚下一个虚晃,高大的身体顿时倒向了茶几旁的沙发。
嘭。
啪。
赶在铁盒子落地之前,温橙一把伸手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知道顾云辞并没有发现里头的秘密,她如释重负,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可等她回过神,却见顾云辞仰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直接没了反应。
温橙微微皱眉,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放下盒子急忙走了过去,“顾云辞?”
男人没反应。
眉头却紧紧皱着,脸色泛着病态的白色,额头上有细密的薄汗。
见状,温橙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变了脸。
她想也不想地上前扣住他的肩膀,用力摇了摇,“顾云辞,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许是她的动作太大,虚弱中的男几不可见地闷哼了声,随即低低地说了声。
“顾太太,我是打完针直接过来的,不想直接做寡妇的话,安静一些可以吗?”
温橙张张嘴,所有到了嗓子边的话,瞬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慢慢地收回手,脑子里有些空白,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是该推开他直接赶走他,还是应该看在他还病着的份儿上
正纠结的厉害,身前的顾云辞忽然身体一歪,直接倒向了她怀里。
“云辞——”
温橙一声尖叫,本能地伸手抱住了他。
她吓得脸都白了。
她哆嗦着手,颤巍巍地抱紧他将他放在沙发上,又脱鞋,扶正了他的头。
转瞬,又飞快地跑回房间拿了薄毯出来。
做完一切诶,她本能地拿起手机就要给岛上的医院打电话。
但号码刚拨出去的瞬间,她的思虑一滞,蓦地又停了动作。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和顾云辞的关系。
更不想在离婚这种关头,再因为顾云辞出现在她家,再给她以后在岛上的生活带来什么困扰。
她挂了电话,犹豫着在顾云辞的身边坐了下来。
灯光下,昏迷中的男人很安静,俊脸的线条完美,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排深色的暗影。没了平日里的高冷霸道,温橙仿佛有看到了曾经那个温润可爱的大男孩。
再往下,顺着男人卷起的衬衫往下,温橙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背上清晰的针眼。
那上头还泛着青紫的痕迹,许是刚拔下针头不久。
她从前就知道他对海水过敏。
但却压根没想到,今晚这个人,会是他。
她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而来。
为了自己是被甩的那个?
还是要当面和她说的更清楚些?
但在得知她不能生孩子的那一瞬间,他扭头就走,一走就是多天,杳无音讯,这些不就给了温橙最好的答案吗?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是可以好好细说的?
温橙怔怔地看着他,那么近,近到一颗心都由此滚烫酸软了起来。
可又那么远,让她觉得他们的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半晌,她闭上眼狠狠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移开眼,撑手扶着茶几慢慢地站了起来。
如今最好的做法,就是送他走。
她不仅要送他走,还不能让见过他的春意认出他来。
第二天一早,温橙还没起来,春意就兴致勃勃地来拍她的门。
“小橙!小橙!你快起来,我这里有好多消息”
春意的话还没说完,跟前的铁门就“哗啦”一声打开。
温橙贼头贼脑地探出脑袋,半边身子藏在门后,先是四处看看,确定春意身后没有别的人,才开门走了出来。
春意一下被她逗笑。
“我说你干嘛?怎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瞧你这又是黑眼圈又是憔悴脸的,怕不是昨晚做贼去了吧?”
温橙不是心虚,而是紧张。
昨晚她倒是没去做贼,但却做了比做贼让她更加心虚的事情,但是
温橙苦于有口说不出,拉过春意试探性地小声问道。
“今天岛上,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闻声,春意先是愣了下,随即秒变脸。一把拉住温橙的手,就一脸兴奋地说了起来。
“当然有!”
“你不知道!昨晚那个从城市来,对海水过敏的富豪,在岛上最好的医院里接受完治疗,后来人忽然不见了。”
“后来负责接待他的人发动了所有人去找,最后还是一个孩子最先在海边发现了他,这才及时把他送回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