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也不再看她,直接转身抱着溜溜轻轻放到了床上。
之后,任由她继续抓着他的衣袖,躺在了她的身旁和衣而眠。
陆漫看着他的举动,满心复杂又有些无奈。
为了孩子她可以一退再退,想了想还是褪去了鞋,准备从床的里侧爬进去睡在溜溜的另一边。
谁知她的手该碰到床,薄夜寒又开口了,嗓音虽低却无法忽视:“这就是你所谓的洁癖,连澡都不洗就上床睡觉?”
陆漫的脸上不由一阵懊恼,薄夜寒一向话少,今晚不知道怎么了话这么多!
只是她的身上的确难受,从早上到现在来回奔波,不知道出了多少身汗。
先前不提出洗澡是因为碍着薄夜寒在旁边,但这样睡在溜溜身旁,溜溜也会不舒服的。
这样一想,陆漫顿时决定了先去清洗一番。
她瞥了眼靠在床头的薄夜寒,赤脚来到衣柜前,想看看有没有干净的浴巾。
本来不抱希望,一拉开门,却发现不但有浴巾,衣柜里还有满满的衣服。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她曾经穿过的,叠放整齐,甚至还散发着留香珠的阵阵清香。
她不由回头,看了眼薄夜寒的方向,见他已经阖上了眼。
陆漫不会多想,更何况对方是薄夜寒,想必是蓉姨细心的为她准备好了这些。
心中升起些暖意,她拿好要带的衣物,迅速去客厅的公共卫生间冲了个澡。
等再回到客房,唯一的夜灯也被关了,窗帘敞着,房间里仅余些月光。
陆漫就着月色,从床的里侧上去,最大距离的远离睡在外侧的薄夜寒,动作尴尬,总算有惊无险。
靠在墙边,溜溜睡在中间,耳边听到她睡得香甜,甚至发出了细微的小呼噜声。
陆漫嘴角勾了勾,想就着她的鼾声睡过去。
……
半小时后,陆漫不知翻了多少个身,平躺在床上有些懊恼的蹙了蹙眉。
客房的床很大,被子也很软,她也很疲惫,一切都恰到好处。
然而睡不着的原因她也清楚,因为她睡在了里侧。
因为小时候某些特殊的经历,陆漫从来不会贴着墙边睡,尤其还靠着窗。
原以为过了这么久可以接受了,现在发现还是不行。
她难得有些小情绪,正忍不住再一次翻身时。
“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男人低冷醇厚的声音突然传来,在整个房间散开。
他的声音没多少困意,只清楚的裹着些不耐烦。
陆漫的身体一下子僵住。
顿了几秒,还是将没翻完的身继续翻完了。
侧身望着床外方向的姿势,她低声道:“抱歉,睡不着。”
黑暗里,陆漫睁着眼睛,表情平静,声音却透出了几分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恼怒与无措。
薄夜寒没再开口,半晌,突然挪动了身子往外动了动。
床很大,他离床边本来还有点距离,现在,是彻底贴在了边缘。
他的右手横在枕头上被溜溜牵着衣袖,而他和溜溜的中间,因为他的动作空出了一些。
陆漫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动作,随即她明白过来。
照薄夜寒的性子,应该是被她打扰到不耐烦了,所以他想离她更远。
月光下,隐约可以看见他侧脸山峦般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上锋利的眉眼衬着月色愈发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