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拍他们。”bijan说,“nava和她旁边那几个小姑娘现在跳的就是了。这种舞其实是和动物们学的,每到繁殖的季节,两个同性会相互争斗、打架,更强的一方才能获得和异性的交配权。慢慢地,祖先把他们的动作柔化成了舞蹈流传下来,不过含义不变,都是为了求偶。”
女孩抬眸望过去。
舞池里,nava正和几个同民族的小姑娘斗舞。
你来我往的动作,眼神能擦出火花,倒真像是在“打架”。
目光稍稍一错,她看到了被“争斗”的主角。
江一言。
bijan看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变了,“她们不会是来真的吧?”
部落里来客人的时候,他们偶尔会跳舞展示给客人看,大家都心照不宣,不会认真。
但这次不同。
包括nava在内,每个女孩手里拿的都是自己身上的饰物。
那是父母送给她们的成年礼,受过大祭司的祝福,是很贵重的礼物。
傅靖笙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但她见bijan一直盯着女孩们手里亮晶晶的饰物,大概也明白了那东西有与众不同的含义。
bijan从石头上一跃而下,跑向那边,傅靖笙举着相机,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踟蹰了片刻,她还是心情复杂地追了上去。
她们斗得火热,不止bijan,很多人都发现了这场斗舞的不寻常,纷纷凑了过来。
nava身姿矫健,无论从体型还是体格来说都是这群女孩里最优秀的。
大家都不是她的敌手,渐渐落败,用不甘心的眼神看看她,又看看江一言。
她斗赢了最后一个,骄傲地一扬下巴,周围掌声雷动。
族人开始带头起哄:“把你的信物送给他!送给他!送给他!”
bijan铁青着脸拨开人群走到中央,一把抓住nava的手,“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她们对着客人胡闹就算了,你怎么能和她们一起闹?”
nava刚刚剧烈运动完,身上汗如雨下,黝黑的皮肤透着微红,仿佛一颗夜明珠,美丽夺人。
她一眼扫过去,不悦道:“我闹什么了?”
“你不会真打算把你的信物给一个外族人吧?”
“那又怎么了?”nava甩开他的胳膊,“谁规定我们只能嫁给自己族里的人了?”
bijan的脸色愈发难看,目光如炬狠狠灼烧着她的面孔,“你才认识他几天,你知道他叫什么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你难道还想让他带着你一起走?”
nava冷笑,“我也不会在这个穷困落魄的村子里呆一辈子,我已经去城里上学了,我会有更好的发展!你让开!这和你没关系!”
傅靖笙手里的相机还在不停记录着面前男女歇斯底里的一幕。
天色昏暗,有些人眼看不清的东西,镜头却更加细腻分毫不差地记录了下来。
比如,bijan怒不可遏的眉目之间,深深镌刻的一缕沉痛。
傅靖笙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但她把bijan的表情看得很清楚。
抽丝剥茧、毫发毕现的难过。
这时bijan突然换了种大家都听得懂的语言,双目死攫着nava的脸,问她:“你对他有意,你知道他看不看得上你?他喜欢的是他家小姐,不是你!”
一句话,让一旁的傅靖笙猝然愣住。
nava果然被他逼得下不来台,眼里的怒意和委屈连成一片,她咬牙道:“他喜不喜欢我你又知道了?他不喜欢我怎么会和我跳舞,他不喜欢我为什么会从他家小姐房间里搬出来住进我家里?他今天还问过我女孩子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这难道还不够?”
“好啊,那你把你的信物给他,看他会不会接!”
“不用你说我也会给!”nava彻底怒了,把手里一直握着的东西递到了江一言眼前。
男人敛眉低目,瞧着她递来的东西,深如古泽的眼瞳里酝酿着什么样的情绪,无人能分辨出来。
周围人随着他们一起屏住呼吸。
傅靖笙的眼皮也轻跳了下,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波澜。
“接着吧,接吧!”人群中有人低声说。
须臾之后,这种声音越来越多,一浪高过一浪。
大家纷纷议论,“nava可是我们村里最漂亮最能干的姑娘……”
“江先生。”nava用不怎么地道的中文念着他的名字。
别人不清楚,傅靖笙却能听出来,这是真下足了功夫。
nava一眼望进男人寂寂无波的黑眸,语速极快地问:“bijan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你家小姐?她有什么好的?她除了刁难你气你骂你让你难过伤心之外她还会什么,那种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她可曾为你考虑过半分?你忘了昨天你是怎么受着重伤来到我家的?”
她这一问,看热闹的人群又纷纷将注意力转向了一边缄默不言的傅靖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