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一大早便醒来,只听到外面淅淅沥沥得下着小雨,虽是盖着被子,身上却觉得有些凉意。掀开被子刚要起身,她竟是觉得一阵眩晕,又坐回了床上。许是昨晚在外面呆久了,受了凉。
“公主,您怎么了?”银葵掀开幔帐,慌忙扶着她急道:“公主,您的手这样烫,定是发烧了。”
夏念这才觉得自己确实是身上发烫,怎么这公主的身体,这般娇弱?
“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夕叶,你先伺候公主。”
银葵这丫头喊了外面的夕叶,就一溜烟就出了门,夕叶疾步从外间走来,“公主,您再躺会儿吧,今日不妨就晚点下床。”
“不了,扶我起来吧。”夏念暗想这古代人真是娇弱,想自己以前发个烧连药都不吃,都是自行痊愈,就是时间长了一些,也没什么。再说,今日她还要去找那慕息泽……咳咳,学写字!
上次自己故意问他会不会认字便是这个意思,夏念百般考虑,现下只有慕息泽是最适合能帮自己的人。
慕息泽不是东琴皇宫的人,自己终归还是要会写字的,可是却不能让以前熟悉自己的夫子教,而慕息泽此前应该也只与这位长公主在北翟国有一面之缘,应当不会知道长公主过去的才学如何。
虽是这样想,夏念心里也有些惶惶,慕息泽这个人看着随意却也似乎很计较,他恐怕不会答应自己这样奇怪的要求。况且上次他问银杏林为何无人打扫之事,而答案却与自己母亲有关,可自己当时却不知道,他难道是故意试探自己?
一个堂堂公主,大字不识还是文盲,恐怕会被他嘲笑。可是若自己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连认字都不会迟早会露破绽的。
她还闷闷思虑中,银葵便带着太医来了。
那老太医搭着夏念的脉,脸上的皱纹随着他眉头的一蹙一松而上下起伏,夏念看着,心里暗暗发笑。
“公主,您有些发烧,幸好不太严重,臣等下会开一些退热清凉的药。只是您恢复不久,身体还虚弱,秋日里寒凉加重,公主还是莫要多出去走动才好啊”
“好,如此便劳烦太医了。”
“公主莫要折煞微臣了。”太医微微吃惊,神色竟有些慌乱。这原来的长公主要凶厉很多,如今这公主倒是温柔不少,难道一掉下楼这性子也真的大变了?
夏念察觉太医神色,轻咳了一声,用眼色示意夕叶。
“公主,奴婢再扶您去休息,李太医配了药材之后奴婢会亲自去取。”
“那微臣便先告退了。”老太医明白这宫女在下逐客令了。
镜子里的夏念,之前恢复的一些气色似乎因为这一病又衰退不少,脸庞变得更加苍白了一些,唇色又变成了很淡的粉色,虽然仍然清秀可人,终归看起来病恹恹的。
“夕叶、银葵,今日的眉毛可以稍微浓一些,还有这口红换成那个珊瑚色的吧。”
“是,公主这样,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公主今日要穿哪一件衣服?”
“前几日我看到一件淡绿色月裙,似乎是比平常穿的厚实些,就穿那件吧,再给我拿一件披风。”
夏念已经起身,忽地又喊住身旁丫鬟:“对了,夕叶,今日拿一些纸笔过去。”
夕叶怔怔一会儿,虽然觉得这吩咐有些奇怪,但自从公主醒来后,奇怪的事情已经很多了,便也没多问就照做了。
打开门凉意扑来,夏念看着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本来想上午就去,盼着雨能停才熬到下午,如此真是天公不作美,可是想着自己已经隔了一天未去,虽然只是一天,可是慕息泽会不会等自己呢?
这样的念头一出来,夏念便摇了摇头,脑海里又是慕息泽那白衣翩然,眉眼灿然却随意懒散的样子。他好像根本不在意什么,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关着,也不在意她的身份,谈话间似乎也不在意她的问题。
“公主,外边那么凉,还下着雨,您改日再去看也无妨啊。”夕叶抱着一叠纸,紧紧护着,生怕会弄湿了。
“是啊,公主,还有公主难道是想去练字吗?”一边的银葵帮夏念撑着伞,也是满脸疑惑。
夏念微微一笑,这两个丫头并不知道自己与那睿王相约的交易,因此甚是好奇为何自己总想着要去问锦楼。她们恐怕也与别人一样,觉得自己对那睿王痴心不减。
“无聊罢了。”
因为有些病着,夏念觉得从毓秀阁走到这问锦楼的路似乎更漫长了一些。到了门口,仍旧是那将军出来迎了夏念。她回头道:“银葵、夕叶,今日我恐怕要待久一些,你们先回去罢。”
“这,公主,我们就在这儿等您。”
“韩将军,外边寒凉还下雨,可否让这两个小丫头入室等候?”
“没问题,只是她们不可跟您同去楼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