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吩咐道:“小白你和小忆留在屋子里头陪他,我跟胖子在外面,只要我不喊你们就别出门,有啥事只要在屋里就出不了乱子。”
他和胖子转身就要走,我心里有点起了毛,担心的问道:“文斌,这世上真有鬼嘛?”
查文斌转身对我笑笑道:“就算有鬼也没啥可怕的,人死都死了还能有啥花头,咱是拿了这儿的东西不假,但也没说要占了,非要来横的不讲理,那我就请祖师爷去跟她说道说道。”
“哐当”一声,屋门被锁,窗户被关,黄色的符纸上画着红色的各式线条,那是朱砂,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查文斌画符。
和黄表纸略有不同,符纸的材质要好,长条形,不能用刀裁得用戒尺割。关于戒尺,老式的尺子是非常有讲究的,长一尺二寸,厚八分,阔一寸二分,不差分毫。戒尺量长量宽皆由刻度决定,量出来是一便是一,是二就是二,不讲情面,颇有点包公断案,判官执法的意思。
研墨一定得是朱砂,这朱砂是经由日月精华的矿脉中采集,因吸收天地之正气,所以带有极强的纯阳磁场,握在手心里是温暖的质感。不信,您可以回家买一把试试,只是千万别弄进了眼睛或嘴巴。
朱砂不同于玉石、其他类矿石握在手里是冰凉的感觉,由于朱砂是带有极强阳气的磁场,所以对于驱赶极阴类得东西非常有效,在咱们老祖宗千年历史文化中一直沿用至今用朱砂来辟邪、画符、和开光。不光是道家,一般仙佛用于开光、辟邪、镇煞等等,都是非用朱砂不可。
笔则就没那么多讲究,普通毛笔就行,只是下笔的时候功夫就显现了起来。
查文斌从提笔沾墨到开始落笔完全是一气呵成的,嘴里会念咒,咒语是个啥反正我是听不懂。那是一种极其古怪的发音,音调甚至让人感觉是女人在闭着眼睛从鼻孔里哼出来的,悠长不断,却又变幻极快。既不是北方语言也不是南方蛮话,真当犹如天书一般,据说道士的咒你照着本子念是没用的,因为本子上虽然记录着咒语的汉语意思,但是发言却完全不是按照普通话来的节奏,这就好比你拿着英文单词用翻译过来的中文跟老外说,他依旧是听不懂。
从第一笔开始,毛笔到最后收笔都是不提起来的,中间的笔画变幻会随着他口中的咒语一同变幻,或快或慢,或重或轻,万千变化全在心中一念。这也就是同样的一张符,为什么他画出来是管用的,我照着临摹一万遍也不会有半点用处。
画完之后,咬破中指往顶部一按就算是敲了章落了印,毕竟条件有限,就这几道符画完,查文斌已经是大汗连连,粗气只喘,毕竟他还年少,道行太浅。
屋外是个院子,石头夹着篱笆,一人高,大门是坐北朝南偏七度,查文斌没有罗盘,只能借助天生的星位算了个大概。他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图,是个倒葫芦模样,前面宽,后面窄,又再宽,再窄。
这倒葫芦上被胖子撒细细按照线条撒了石灰,屋子的门上用的是墨斗弹的格网线条,横竖各九条,窗户上也一样,大门前边栓着老支书家的那条大黑狗,这会儿正趴在地上“啊呜、啊呜”得舔着被胖子划拉开的口子,一股幽怨的眼神盯着胖子却又不敢开口叫。这人怕狠的,狗就怕混的,但胖子绝对属于愣的,只要它敢对他吠,那保管明天我们有肉吃。
正忙活着呢,那只舔着后腿不停偷瞄胖子的黑狗“嗖”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两只耳朵“哗”得一转,不停的调整着自己的脚步朝着一个方向死死的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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