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春雨仅仅在地面上留下了斑驳的水洼,若是低下头去,可以看见倒映在这一片片仿佛碎镜般里面的纯净蓝天和点缀在上面的云朵,远离了大城市的喧嚣,心头已是一片宁静。
新昌,历史追溯可以考证到春秋战国,拥有古老历史的县城,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却不像今天这样,放下手中一切的轻松惬意。
恰好老天爷给力,一夜春雨洗净了人间凡尘,让这座“八山半水分半田”县城展现出以往不曾静下心来细细品味的美丽一面。
依旧是这山,依旧是这水,昔日繁华早已化作了与现今104国道相邻的幽静古道,伴溪而行的千年古驿道。
路旁溪水淙淙,古木参天,极目远眺,峰峦叠嶂,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与草木馨香扑面而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李叔同的一首《送别》将这浙闽古道描写的淋漓尽致。
随着习习送来的微风,耳边似乎传来驮马的响鼻和古人难以听明的乡音,恍惚间自己化身为一位踏路而行的游子,与古人结伴而行。
一路迷人的景色总是看不够,感受着脚下鹅卵石带来的酥麻感,让人越走越轻快,不知不觉间,很快来到了古驿道上闻名的斑竹古村。
岁月已经磨灭了大部分古迹,却依然可以随处看到斑驳的黄泥土坯房,还有村人不变的质朴笑容,就像展开了一副历史的画卷。
村内保存最完整的古建筑章家祠堂虽然建立于晚清,抬头可见的燕垒在向人述说着这座古词堂的悠久历史。
在后人的保护与不断修缮下,依旧保存着原本的前廊戏台,台梁式正厅,穿斗式次间,七柱落地的建筑结构,雕琢精细,独具匠心。
八十华里的驿道,我们也只是领略了其中一处,就像绍兴的“女儿红”,随着时间,在记忆中越久弥香,回味无穷。
搭乘大巴车,顺着蜿蜒而上的山路,青云直上的天姥山迎接了我们,由于时间紧凑,一行人未能如青莲居士三入天姥山那样,脚踏谢公屐,一步一个脚印踏上顶峰拔云尖,却依旧可以欣赏到闻名于天下的天姥山所独有的苍劲峻奇,林木繁盛的景致。
哪怕山间泉水亦呈现出与众不同的淡淡青蓝色,仿佛与印度洋上,马尔代夫群岛那清彻碧蓝的海水相仿。
观景之余,却意外发现,大巴车司机的技术极好,似乎对每一处弯道都了若指掌,大巴车身在宛转崎岖的山路上如行云流水般游刃有余。
站在拔云尖下的林场野营露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自胸中油然而生,李白诗中的“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更是将眼前所景描写的淋漓尽致。
毫无任何污染的清新空气与山顶微凉的山风令人精神一振,临近正午的阳光下,稍稍冒出的一层薄汗,转眼间被吹散,立刻变得越发舒爽起来。
环顾群山奇峰林立,耳边仿佛喃喃浅吟低唱着天姥那清丽难言的歌声,飘飘然,恍若羽化登仙。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行程中安排的午餐也是极具特色,在新昌另一大名胜之一,沃洲湖畔搭乘游船,经过鹅鼻峰,抵达真君殿,期间伸手入水,清凉温润,听得导游介绍,沃洲湖的水质丝毫不逊色于千岛湖,同为国家一类水质。
当地政府在保障地方经济开发之余,还能保留这片不曾受到任何污染的湖光山色,已是难能可贵。
位于沃洲山之阳的真君殿明称石真人庙,,大殿正中供奉的真君大帝是南宋抗金名将宗泽。
前檐有一对西坑石悬雕的蟠龙石柱上,龙身间隙悬雕着八仙过海,细腻逼真,是国内石雕艺术罕有的珍品。
数桌极具特色的小菜酌饮,虽然没有熊掌燕窝,山野农家美味却也让人回味无穷。
与诸位名家写手的杯来筷往间,听着耳边的地方名曲,中国戏曲最古老的声腔之一,新昌调腔。
一曲《牡丹亭》,一曲《双枪陆文龙》,一招一式,一词一句,古拙深沉,无不精湛,哪怕不懂戏曲的人也会被其所吸引。
令人深深沉浸于当地厚重的历史人文气息中,难以自拔。
兴许是这片山这片水,吸引了一同前来的名家写手,在等船前往下一行程的间暇童心大发,在沃洲湖边拾得几片石块,压低身子,勾手甩出,水花飞溅中,竟一个个打起了水漂,技艺似乎还不曾生疏。
更有那惫懒之辈,捡得大石,作精卫填海状,湖水中的扑通声大做。
难道想要筑起一道石桥,通往湖心岛“大月角”,在一年一度的桃花节中,循着缤纷烂漫的花雨寻找属于他们的“蓉儿”,再唱一曲《卷珠帘》。
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唤醒枝芽
听微风耳畔响
叹流水兮落花伤
谁在烟云处琴声长
循着淡淡的茶香,在长诏水库茶场稍作休息,并品味着本地佳饮,大佛龙井。
香茗在手,嗅觉和味觉被茶叶的芬芳填塞地满满当当,似乎还蕴藏着一丝丝“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的禅意,洗涤身心,明心见性,无处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