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恒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到的确是这么个道理,这里的流民距离安全区也比较远,江淮周边不少流匪割据这种局面,你指望安全区那边派出驻军来到每一个小镇上清剿驻扎,不现实,因为那些流匪就喜欢袭击小股驻军,绑架,然后换粮食。
有心清剿,却没有那么多的兵力,加上这群人的确很擅长打游击战,时间长了苦的不还是底层的战士和这些流民吗?
“蔡江春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他是打算跟安全区的驻军硬刚,还是有什么别的路子?”
大刚长叹一声:
“要是能有一条活路,谁愿意找死啊,他难道不知道靠着手上那点人袭击驻军是送死吗?可是知道有啥用啊,不抢东西换钱的话,钱从哪儿来?你指望我们这群一没有学历二不招人待见的流匪去做生意吗?”
张天恒拍了拍身边士兵的肩膀,示意他先出去,随后摩挲着这份审讯记录,开口说道:
“如果给你们一个走上正道的机会,你们愿意接受吗?我最近有个计划,挺缺人手的,这事儿要是能办成,我能给你们申请一个番号下来,这样也算名正言顺的武装力量了……”
大刚嗤笑一声:“你能有这个能耐?天兵天将啊?”
“我是三零三总局的一分队队长,你觉得我能不能有这个能耐?”张天恒笑了笑,大刚听到这句话,当即愣了一下:“啥意思?什么总局?”
“意思就是锦衣卫,能听明白吗?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劝劝蔡江春,让他马上缴械投降,然后我给你们安排一个任务,试试你们的能耐和思想纯洁程度,然后能给你们一个番号!”
能好好活着,谁愿意死?
大刚的眼神当即就亮了起来:
“你不是耍我吧?这办法能行?”
“我耍你,自己还要背黑锅,没必要,时间一长,等西南战线那边分出一个胜负来,你以为你们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还能快活多长时间?左右不过是一个死,你为什么不尝试能不能盘活呢?”
张天恒来之前也很纠结,怎么处理小镇上的流民和流匪之间这种复杂的关系,若是全都剿灭的话,镇子上的人是真会拼命的,二三十岁的青壮拎着枪朝你冲过来,你一梭子全突突了,算是自卫,晚上回去躺下不一定能睡不着,但要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拎着锅碗瓢盆过来找你掰命呢?也全突突了?
流民身处这种环境,其实没有多少选择,蔡江春他们也不算那种穷凶极恶之徒,所以张天恒觉得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起码晚上躺在床上,不会因为这些人的遭遇和自己的决定产生什么愧疚。
做人,始终要学会给被逼无奈的人,踩线但是罪不至死的人,留一些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