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柏这才走了。
许果在阮女士身边坐下, 和她一起目送他的背影。
阮棠摸着下巴寻思道“平时也不怎么管这个儿子,一不留神,他居然已经长成大人了。老沈家的孩子都早熟, 他爸爸也是, 年纪轻轻就折腾创业”
阮棠只是自说自话着感慨一番, 许果心中却有了无形压力,她总觉得,沈星柏大学就开始投身事业, 有一大部分的因素是因为被她拖累。
“对了许果, ”但阮棠话锋一转, 就到了下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他平时没少欺负你吧”
“啊”许果被问懵了, “他吗”
阮棠一副“果然”的表情“这还是怪我, 我陪伴他的时间太少, 都是他爸爸带的, 他爸爸一身的臭脾气,不过你别惯着,以后要是他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我替你教训他。”
“他没有欺负我,伯母, 您误会了。”许果急忙摇头。
“不用替他说话,伯母心里明白。”阮棠深明大义地拍了拍她, “让你受委屈了。”
许果面红耳赤地替沈星柏辩解“没有, 我真的”
“许果。”阮棠轻轻叫了她一声, 她才收拾了慌乱的情绪,静了下来。
阮棠和颜悦色地端详着她的脸庞,亲昵地把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今年除夕,跟星柏一起回来过,可以吗”
“当然可以,好啊。”许果愣愣地说,心中翻涌起星星点点的动容。
过去几年她都是在鹭城过,每个新年,沈星柏会一个人从纪城飞过来陪她,直到春假放完才回去。
至于他的父母如何,他从来都是避重就轻,很少提起。
许果一直是过意不去的。
“伯母,我总觉得很对不起您。”她发自内心地抱起歉来。
“为什么呀”阮棠笑了,勾着她的脖子道,“你这个小姑娘这么可爱,一见到你我就知道为什么星柏会喜欢你,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好啦。”不等她说话,阮棠拍着她起了身,“他们应该快回来了,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阮棠背过去的身影完完全全就还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她往前走了几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许果张张嘴,手伸过去“伯母等等”
她上衣的口袋装着什么东西,口袋很浅,那个东西的大半截都露在外面,险险要掉下来的样子。
“怎么了”阮棠回头,顺着许果的目光往下看,这才发现,“噢。”
阮棠一把把它拿了出来,许果看清了它的样子,是一块玉做的平安扣。
“好险好险,摔碎了就完了。”她手掌托着它,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又捧起来拿给许果看,“好看吗”
“好看。”许果只觉得它绿幽幽的,通体晶莹剔透,一看就是十分名贵,“我不太懂玉”
“很贵很贵的。”阮棠笑着告诉她,似乎还在强调,“这是龙石种,最稀有的翡翠。”
“噢”许果也算是开了眼界,她不知道什么种头,什么水色,一晃神,那块宝玉就放在了她手里。
“我口袋浅,等等不留神掉出来就不好了,你帮我拿一会儿。”阮棠也不管她一下子有多紧张,自顾自地把东西往她手里塞,“你有口袋吗”
目光往她的身上一扫,阮棠就看到了“噢,有的,放口袋里,小心点。”阮棠拉开她外套上的扣子,抓起玉就丢了进去,再把扣子扣好。
许果倒抽一口凉气,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自己在这儿坐会儿。”阮棠朝她眨眨眼,不由分说就去了洗手间。
阮棠去了很久,还是沈星柏过来找许果的,他心情很不错,一过来就把她拉过去抱了一下“等急了我带你去吃午饭。”
席间,许果又见到了沈父,头顶上添了零星的白发,倒是目光还一如从前的有神。沈星柏虽然长得像母亲,举手投足那副莫名威严的气场,却全透着父亲的影子。
沈父关心着问了许果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也是担心她拘束,更多的还是跟沈星柏聊了些公司的情况。隔着座位,阮棠倒是时不时跟她聊几句,只是她始终找不出合适的时机把那块烫手的玉佩还回去。
“我还约了老易打牌,星柏,你带着许果在这里多玩会儿。”吃完饭还没多久,阮棠就着急告辞。
沈父板起了脸“孩子们都在这里,你还去打什么牌”
阮棠脸上露出怪是害怕的表情,对着许果吐了个舌头“看看,你沈伯父好凶啊。”
“妈妈想玩就让她去吧。”沈星柏帮着说了句话,沈父这才缓和了态度,放任她去了。
阮女士就跟拿到了令箭似的,一阵风般没了影。
许果叫她都没叫住,很不知所措地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往沈父面前递“伯父,这个给您,伯母让我帮忙保管,我还没来得及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