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姜丰泽也穿戴整齐,正要去后花园松松筋骨。
他一开门,撞到穆亦寒在门口,先是愣了下,随即便懂了似的点点头,立马请国师进屋。
姜丰泽倒了一盏热茶,又去床榻边给萧兰衣盖好被子,然后才坐下开口。
“昨夜时辰太晚,怕扰了您休息,诸事就没能先跟您汇报。”
“自打您离京后,这边出了不少幺蛾子,好在您回来了,我也能有主心骨了。”
很快,姜丰泽就理清思绪,把这段时日里的大事小事。
尤其是裴府发生的闹剧。
都仔仔细细,给穆亦寒说了个清楚。
穆亦寒倚靠在太师椅上,揉着眉心,时而颔首回应,时而无语合眼。
在听到裴老为了贪念,竟然投靠顾家,差点酿成大错,他更是眉心猛蹙,发出一声冷哼。
“这些朝廷的蛀虫们,从前本座想着水至清则无鱼,所以只是小惩大诫,不想他们居然还如此不知足,当真是该千刀万剐!”穆亦寒咬紧牙齿。
姜丰泽点了头,询问道,“裴老定是逃不了一死,只是如何刑罚,我等还未有主意,全等您回来定夺。”
穆亦寒大手一挥,几乎没有犹豫。
“参与谋逆,这可是重罪,总得给世人一些警醒,便安排车裂,当街行刑即可!”
一听“车裂”二字,姜丰泽的骨头就疼了一下,那可是五马分尸啊!
不过,要是那日顾家计划真成了,朝堂动荡,百姓遭殃,那又是多少个人会失去生命。
与之相比,车裂真的不冤。
定好了此事,姜丰泽又把重头戏,也就是城外顾军的动向,仔细说给了国师。
“眼下,血瘟定是被李清萍,给带了过去,不日他们便会染病,遭殃。”
“听李清萍所说,顾贼那边本就缺衣少吃,好些小卒子连饭都吃不饱,要是再闹开了疫病,他们定撑不下去,到时候,就是一盘散沙,任由咱们踏过去了!”
姜丰泽又继续道,“这还多亏了糯宝出的主意,如此一来,咱们就可不费一兵一卒,便拿到大优势了。”
穆亦寒闻言,眉角微微上扬。
难怪昨晚一回来,小家伙就吵着会给他惊喜,原来,是在此等着呢。
这时,姜丰泽又开口道,“国师大人,眼下,我们的将士已在顾军外围埋伏,待再过上几日,疫病在他们那里爆发了,就可以带上火铳、地雷蛋,前去把他们来个片甲不留了。”
穆亦寒听了这话,却并未露出赞同,而是眯了眯眼。
很快,他抬手伸向衣袖,取出一卷长纸,递给了姜丰泽。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姜丰泽怔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打开来细看。
泛黄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的,全是一长串的小字。
姜丰泽凑近了些,这才发现,上面记写的,好像是南省各地每年的粮食产量。
他有些不解,抬头道,“国师大人,这是各地解粮司记收成的吧,咱们看这个做什么?”
穆亦寒看向宣纸,只道,“你再仔细看看,看上面到底是怎么写的。”
姜丰泽只好再垂头,一目三行看了半张纸。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等等,这上面记的也太夸张了!南省下面一个不过三万人的小城,总共只有两千亩地,竟然产了三万石的粮食!”姜丰泽立刻惊呼出声。
穆亦寒也严肃点头。
没错,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小城的。
要知道,南纪寻常农户所种的田地,每亩只能产一两百斤粮食,也就是一到两石的收成。
姜丰泽这下子瞪大眼睛,仔仔细细,把上面每个字儿都看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