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泽眉头微微一皱,“我不怕他?”
燕绥点头,“我觉得你不怕他。”
燕泽眸色复杂起来,“那你呢?”
燕绥闻言眼瞳轻颤,低下头去,很是挫败沮丧,“我……我怕……”
说着,燕绥有迅速的抬起头来,“你……你不能给他们送信吗?让他们回家去……”
燕泽定定的看着燕绥,片刻,将他捏的紧紧的拳头握了住,“九殿下……你真的很想很想救燕迟和秦莞吗?为了救他们,什么都能做?”
燕绥立刻点头,一双眸子满是笃定。
燕泽唇角微抿,片刻之后缓缓道,“有个办法能救他们。”
……
燕泽是带着燕绥一起到崇政殿的。
看到跪在外面阶下的燕离,燕泽带着燕绥一起走到了燕离身边去。
燕泽叹了口气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明知道没用的。”
燕离跪的满头是汗,看着燕绥道,“你带他来做什么?”
燕泽叹气,就地坐在了燕离身边的台阶上,“我带他来一起劝你啊,皇上让我劝你,我不知如何劝,便带他一起来,就算劝不动你,也叫他知道你多天真。”
燕离面色微变,“三哥,你……”
燕泽笑,“你说你自己天不天真呢?事情到了这一步,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可知道,什么叫谋逆?!”
燕离蹙眉,面色又白了一白,燕泽却笑得很是淡然,可一出口的话却很是残忍,“你应该最是知道什么叫谋反的,你的母族,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只要谋反的名头冠上,便无回转的可能,你跪在这里,什么都改变不了。”
当初傅氏全族被诛,那便是谋逆的下场。
燕离额上汗意更甚,“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泽看着燕离没说话,片刻却摇了摇头,“燕离,我有时候很佩服你。”
燕离不解,燕泽拍了拍袍摆上的拂尘道,“人这一辈子,总是要长大的,尤其是在皇室的人,可是你,却好似一直没有长大似的,要做到这一点很难,我试过,可我根本做不到。”
燕离瞳仁微缩,“三哥……你在说什么?”
燕泽拉着燕绥的手,话对着燕离说,看却看着燕绥,“很难吧,毕竟你不像他这样真的只有五岁,你心理太多良善了,太过善良的人,会太容易愧疚,人一旦愧疚,就会立于无援之地,倒不如多些野心抱负来得好。”
燕离有些不耐起来,“三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燕泽闻言站起身来,面上又是那副滴水不漏的温润模样,“我知道劝不动你,既是如此,你便如此跪着吧,只是西征不会停——”
燕离被燕泽的话说的有些恼,抬眸道,“那三哥同我说这些做什么?三哥不是入了朝吗?不是很得圣心吗?既为人臣,便不该看着陛下做出此等失民心之事,三哥为何不能劝阻?”
燕泽闻言直笑,摆摆手,竟是一句话不同燕离说着,带着燕绥,沿着台阶往上到了崇政殿门口。
燕泽转身看着燕绥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来。”
燕绥点头,燕泽便走了进去,燕涵正在批阅奏章,见燕泽到了便放下御笔,“可去见了恭王了?”
燕泽闻言苦笑,“陛下,臣是劝不动了,臣觉得,与其劝,还不如给他长个教训,他如今还和孩子一般,没看清局势,且心存侥幸,陛下该让他知道何为皇权王法了。”
这话实在得燕涵心意,燕涵蹙眉道,“你便是不说,朕也有此意,他自小没经过风浪,才被娇惯成这般了。”
这话说出来,燕涵忽而觉出此话不对,似是想到了燕离出生之后的处境。
他眸色微沉,转而道,“先去天牢住几日长长记性。”
燕泽笑道,“陛下英明。”
燕泽正要告退,燕涵却看了一眼殿外,“外面是谁?”
燕泽忙道,“是九殿下,适才袁公公去的时候,正在教九殿下习字,想着微臣只怕劝不过来,便带着九殿下一起过来了,谁知道也是徒劳……”
“他小小年纪会说什么。”
燕涵摇头,“既然来了,怎不来请安?”
燕泽一时有些欲言又止,燕涵挑眉,燕泽便道,“九殿下有些怕您,似是您太威严了。”
燕涵眉头挑的更高,失笑道,“来人!让九殿下进来!”
外面小太监带着燕绥进来,燕涵果然看着燕绥缩着脖子有些畏怕他的样子,燕涵多日不去寿康宫,自然也多日没见到燕绥,如今看他,只觉他和幼时的燕离生的十分相像,心底不由微动,便多看了燕绥一会儿,燕绥战战兢兢的行了礼,燕涵便问了太后境况,燕绥一一答来,只是声音极小。
燕涵近来得知北境戎敌之势已经稳住,且西征大军又朝朔西而去,心境还算宽怀,便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正是开蒙之时,你的这些堂兄弟可教你,你自己也要跟着夫子好好习字学文才是,以后没两日过来一次,朕要考较你用心与否。”
燕绥又战战兢兢答了,燕涵这才叫二人退下。
出了崇政殿,燕泽牵着燕绥的手道,“你看到了,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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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把定好的半悲剧结尾要写成个全喜剧结尾了……真是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