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旨。”黄锦躬身一礼,挠着头走了出去。
趁这间隙,朱厚熜表达了一下关心,问道:“两位家里人在京师还习惯吗?”
“挺好的,大明蒸蒸日上,顺天府虽还没到日新月异的份儿上,但与他们上次来相比,繁荣更甚,玩的很开心。”
朱厚熜感慨:“大明地大物博,南北无论生活上,还是环境上,都有很大差异,其实朕也有猎奇心理,想去直隶金陵,想去三月的扬州,更想去人间天堂的苏杭……只可惜,一直没这个机会,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只怕都没机会了……”
朱厚熜苦笑道:“朕贵为天子,许多时候却真不如一个市井小民自由。”
“有所得,必有所失。”李青眨了下眼眸,望向别处,幽幽说,“你的时间还很长,待真正意义上国泰民安之后,想巡视一下万里山河,未尝不可。”
朱厚熜顺着李青目光看向外边,很是憧憬的说:“朕长这么大,只出过两次远门,一次是去武当山,一次是来顺天府,大明很大,天地更大,诸多藩属国、遥远西方又是什么光景?真让人心驰神往啊!”
李青回过头,诧异看向他,“你还想去海外?”
朱厚熜呵呵一笑,意有所指的说:“这得看朕有没有那个命了,如若时间充沛到可以肆意挥霍,又是江山稳固、国泰民安,朕还真想去领略一番。”
他动情的看向李青。
李青低头抿茶,不与他对视。
少顷,张璁桂萼等人随黄锦走进来,一阵场面之后各自落座。
朱厚熜没有废话,直言道:“商会的事朕在朝堂上已经说过了,有反对的,有支持的,有明着反对暗中支持的,也有明着支持暗中想破坏的……,朕想知道几位爱卿是何态度,有什么说什么,不要藏掖,不过,要说实话!”
几人面面相觑,拱手称是。
张璁率先开口:“商会固然有好处,可弊端也很明显,很容易会让商绅做大,继而以商乱政,犹以本就显贵之家为甚,如此不利于政局稳固!”
“臣附议!”说话竟是费宏。
一直跟张璁同进退的桂萼,却罕见的没有附和,且还给出了完全相反的态度。
贾咏、石珤则支持桂萼。
本来泾渭分明的内阁几人,在这件事上,却是打破了常规,变得有些混乱。
朱厚熜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张璁、桂萼二人闹了别扭,亦或是桂萼志在首辅……
在李青的提醒下,朱厚熜才收回思绪,笑笑道:
“在朝堂上这般,在这里亦然,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妨就试试吧,若效果不好,再行废除便是,若效果好……岂不更好?”
张璁正欲再说,桂萼抢先道:“皇上英明!”
费宏驳道:“天子金口玉言,怎好行立而又废之事?如若没有想好,还是不要……”
“朕想好了!”
“……”
贾咏说道:“居安当思危,眼下朝廷府库殷实不假,可近些年许多地界儿频遭天灾,未来会如何谁也说不好,但多储蓄总是没错的,如若商业赋税大打折扣,再流年不利……只怕非但不能维持住现有的盛世,还会有所下滑。”
“历来都是三年丰三年歉,哪会一直流年不利?”张璁反驳,“本官认为以商乱政的后果更严重。”
李青开口道:“自古皇权不下乡,地方上士绅作威作福都多少年了?再说,这次扶持的对象准确说是商贾,并非纯粹的士绅,两者之间并不完全重合,如此做,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让双方明争暗斗,总体来说利大于弊。”
桂萼拱手道:“国师高见!”
张璁愤愤然哼了声,不再言语。
朱厚熜笑眯眯的接过话茬,道:“商会之事是朕的态度,诸位爱卿可愿支持朕?”
大朝堂上朱厚熜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因为他权威不够,可小朝堂上,他却不能容忍有人公然反对他。
无他,建立小朝堂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搞一言堂。
要是不能如此,那小朝堂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都是久居庙堂的老狐狸,哪能听不出皇帝的深意,桂萼、贾咏、石珤立即附和称是,张璁、费宏暗暗一叹,不再出言反对。
见自己说话好使,朱厚熜笑意更浓,对李青道:“这项国策是你提出来,具体事项你来与他们说吧。”
“嗯。”李青说道,“商会存在意义是为了商业赋税,却不限于此。于商贾而言,加入商会能提高地位,于朝廷而言,可以正大光明的监管,规范其纪律性……”
李青逐一阐述建立商会的好处,张璁、费宏二人的神色逐渐缓和,不过,心理上仍是有些排斥。
士,农,工,商;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提高不从事生产的商人地位,他们心里当然不爽,事实上,包括桂萼三人,甚至朝堂上的支持者,心里也有些腻歪。
虽说他们家族也从商,可顶着的却是官绅名头,并不以商贾身份示人。
完全是看在利益的份儿上,而非真的赞同提高商贾地位。
只是这些人忽略了。商人不从事生产,却能带动生产,大幅度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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