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至于离开之后，你们要死要活，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了！”</p>
叶宝宜咬牙，“你既这般恨我，不是该亲自手刃我，才最解气最痛快吗？”</p>
“还是觉着，就得让我生不如死的继续活着，才更痛快？”</p>
“那我不会如你所愿的，我活不容易，死还不容易了？怎么着都能死的。”</p>
“死了便可以一了百了，便可以见到我的孩子了……我刚才明明都见到他了，明明都可以跟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p>
叶定宜见她说到后面，已是泪如雨下。</p>
没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妈妈。</p>
王妈妈便低声劝起她来，“小姐，既已经死过一次了，便把之前的都忘了，重新开始吧？”</p>
“也得您一直活着，哥儿才能一直活在您心里不是？”</p>
“您都不在了的话，还有谁会记得他，他就真是在这人世间任何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了。”</p>
不等叶宝宜说话，又道：“我们去找个清净的小庵堂，从此青灯古佛，替哥儿祈福好不好？”</p>
“还可以替、替老爷夫人他们祈福……哥儿他泉下有知，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您再寻死的。”</p>
“也就是他小，不会说而已，但您当娘的，该懂他才是呀。”</p>
“您难道真就不愿意，让他一直活在您心里不成！”</p>
叶宝宜这下也不说话了，但仍低声抽泣着。</p>
是啊，她的孩子那么小，什么都不会说，甚至还不会认人。</p>
她若也不在了，还有谁会记得他曾经来过这人世间，这世间又哪还会有他存在过的任何痕迹……</p>
王妈妈见她发怔。</p>
忙挣扎着下地，冲叶定宜跪下了，“真的很感谢夫人。”</p>
“感谢您其实一直都留了余地，也感谢您的嘴硬心软，自有底线。”</p>
“您放心，这辈子我家小姐都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了。不出意外，别的……您厌恶的人的消息，您这辈子也不会再听到。”</p>
叶定宜淡声，“我可没留什么余地，都只是凭我自己的心情来。”</p>
“高兴我就做，不高兴就不做，没你想的那么多。”</p>
王妈妈低声，“我家小姐和奴婢心里明白就够了。”</p>
“她也是真的早就知道错了，可惜……”</p>
“还请夫人安排个人，把我们送出去吧？出了侯府的门，大家从此便山高水长，再也不见！”</p>
叶定宜还是淡淡的，“可以，我这就让冬青送你们出去。”</p>
“但我还得重申一遍，我没对你们留过余地，也没嘴硬心软过。”</p>
“你们别自作多情了。冬青——”</p>
冬青便几步上前，“跟我走吧，不会有人看见的！”</p>
王妈妈还想再说，毕竟劫后余生的心情还是很复杂，感慨还是很多的。</p>
但见叶定宜已明显不想再听。</p>
她只得扶起了叶宝宜，便要随冬青出去。</p>
叶宝宜却又哑声开了口，“我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报仇，才决定跟贱人们同归于尽的。”</p>
“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只能跟文氏那贱人斗个你死我活，好让你坐收渔翁之利。”</p>
“所以，你的如意算盘并没能打响。这世上的事，也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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