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家丁抬脚飞踹,庭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口咬在他的腿上……
半个时辰后,庭舒换上一身锦衣,在正厅大快朵颐,往日吃厌的山珍海味原来如此美味。
父亲坐在对面,一脸严肃,“照我儿所说,困龙洞中根本没有龙,献祭之说完全是无稽之谈!”
“只有一个不人不鬼的老妖怪!”庭舒嘴里囫囵说道。
“天佑我儿,大难不死!我已让人备好车马,你连夜到小山别院避避风头。”
庭舒抬手扔了筷子,“阴山派欺人太甚,我在自己家里哪也不去!”
父亲苦苦相劝:“阴山派势大,还是暂避锋芒,从长计议!”说话时,管家赖兴端上酒盏。
“我儿饮几杯酒暖暖身子,赶紧出发。”
庭舒持杯在手,酒香飘溢,是熟悉的味道,他的头脑中忽然有一缕灵光闪过,“父亲,我没猜错的话,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车马?”
管家在一旁催促,“少爷,赶紧饮了酒,即刻出发。”
庭舒冷然放下酒杯,“父亲,我饮了此酒,就会人事不醒,象先前一样。你到底要干什么?”
赖一弘的笑容冻结了,继而一声长叹:“本想给我儿留个好念想,却被你识破了。我们赖家与神有约,献祭是你的宿命,无法改变。”
庭舒愤而跃起,“我是您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舍得让我去死?”
一弘忽然泪崩,“儿啊,为父心如刀绞,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把一生的爱浓缩于这十几年,只为让你享尽荣华,也为减轻为父的歉疚!”
内堂之中,传来击掌声,阴氏兄弟缓步走出,“真是父慈子孝,感人至深,我都不忍心打断了。”阴离别满嘴冷嘲热讽,而阴离殇一言不发,神情相当冷血。
庭舒目光扫过二人脸庞,并未感到惊讶。
“二公子竟然能逃出困龙洞,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很可惜,我还要护送您回去。”
庭舒一声叹息,望向父亲,而父亲侧偏过头,躲过他的眼神。
“我走之后,请父亲善待我的妻子!”
在一旁的管家苦笑插言:“那薛氏本是老爷从江南买的歌妓,只为伺候少爷开心。今日已经谴人送走了。”
庭舒如痴了一般,听到这样荒唐之事,他想笑,谁知泪水却哗哗流下。他木然被人押着上马,任雨打风吹,浑然不觉。
阴离殇向大哥拱手说道:“主君在闭关,兄长是主事之人,这种押送的小事就交给小弟吧!”
阴离别点头同意,然后拨马离开。
一行人在雨中前行,道路泥泞,马蹄声被风雨淹没。来到山谷口,阴离殇让众人在原地等候,他独自押赖庭舒进谷。等离开众人视线,阴离殇停下脚步,“你从此向南绕行三里即可出谷,趁着夜色逃命去吧!”
庭舒惊讶反问:“你要放我走?”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苟延残喘也罢,隐姓埋名也罢,永远不要回来!”
这反转来得太突然,庭舒又惊又喜,他向阴离殇施礼,对方却冷然回绝,“我并不是同情你,我只是不愿违背自己的良心!”
话音未落,黑暗处传来一声冷笑,“父亲没有说错,你果然有异心。”
阴离殇闪身挡在庭舒面前,“你快走!”
阴离别冷笑道:“你们谁也走不了!”他手中漆黑之剑一荡,顿时毒烟弥漫,赖庭舒浑身脱力,跌倒在地。
“你赶紧向为兄赔罪,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阴离殇同样冷冷相对,“你知道的,我从不退缩!”
两人飞快过招,同样的黑衣黑剑交缠,如同两只搏击的夜蝠。天空忽然划过几道闪电,交织的光芒照亮他们的脸庞。
“众人都说你的法力不在为兄之下,今日得见,果然传言非虚!”
“彼此彼此,兄长这‘离’字辈第一高手之名号也不是浪得虚名!”
阴离别收了剑,“今日紧要关头,我不再和你纠缠,他日再分高下。”他说着,拿出一只掌心大小的鼓,指尖轻敲,发出低沉的声音。阴离殇忽然抚胸,吐出一口鲜血,“你,你为什么有我的‘命蛊咒’?”
阴离别冷然回应:“我今日只动你命蛊一筹,以示警戒,再敢纠缠,休怪我无情!”
阴离殇挣扎站起,然后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