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确定洛天晨的行动得到了两位都统的批准,不然他不可能将三十人的小队带离大部队,而洛天晨背后的洛家必然不会张扬这次行动,他们原本的计划肯定是借助探索行动暗中将红纱菩提带回来,那么手眼通天的监察御史大概率不知道这一情况。
阎铮在心中暗暗打好腹稿,尽量让情绪和表情显得自然一些,避免被看出端倪。
监禁并未持续太久,估计过了一天的光景,沉重的铁门被粗暴地推开,阎铮被两名玄甲士兵拖了出去,押送着他到了另一个宽敞些的房间,其中一人把阎铮按在冰冷的铁椅上,另一人则拿出另一副枷锁把阎铮的双脚也束缚了起来,两人随后退了出去。
一个略显冷漠的声音从阎铮面前的墙壁中响起,“告诉我们,探索行动发生了什么?”
这个声音让阎铮想起了发布警报的机械音,二者听起来都毫无感情可言,这个宽敞的房间除了他坐着的铁椅外没有别的东西,应该就是临时设置的审讯室了。
“从一开始一切都十分正常,我们在都统的带领下按照预定的路线前进,到达净灵城后进行了简单的补给,然后就开始向着高原进发,我们爬上了高原以后,在上面搭设了几个驻防点,参将还绘制了新的地图,再然后就开始从高原返回。”
阎铮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回忆细节,他咽了口唾沫,接着说了起来。
“在半路上,一大片乌云飘了过来,那只冥鳄从中突然出现,之后天空中开始降下狂风暴雨,睿都统出手挡住了风雨,大家都撤入了净灵城,之后我们用城墙上的攻城弩朝着冥鳄射击,配合羽都统击破了冥鳄的防御,但是并没有用,冥鳄把我们所有人都吞了进去。”
阎铮的脸上露出畏惧的表情,似乎想起了那些恐怖的经历,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地说道:“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在一片废墟中了,我在地下室里找了一些吃的,把能找到的战友的甲片都拿了回来,我沿着路标走,最后走到了这里。”
墙后的监察御史听完阎铮的叙述,面无表情地接过了一旁玄甲士兵刚送来的简报,昨日他们已经派遣精干力量去往现场勘察,他手中的简报就是勘察的内容,听信一面之词不是他的风格,但出乎意料地,阎铮的证词跟简报的内容相差不大。
吞世冥鳄堪比冲虚巅峰,探索队伍遇到它绝无生还的可能,而且那片高原还属未知,他们意外地触发了什么也在情理之中,此外简报提出了一个可能性,因为他们在那些士兵留下的铠甲上感知到了一些难以描述的气息,现在那些铠甲碎片已经被送到了帝都,做进一步检查。
另一名监察御史看着审讯室内的阎铮,在回答完问题之后,他就老实地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过分地惊慌失措,监察御史发问道:“既然所有人都被吞了下去,你是如何生还的?”
“我只记得一个老兵拉住了我的手,其余的都想不起来了。”阎铮回答。
监察御史眯眯眼,强大的神识瞬间笼罩了审讯室内的阎铮,毫无征兆地,阎铮感觉身体被无数锋利的刀刃包裹在其中,全身各处传来割裂般的痛楚,这是针对神魂的酷刑,远比施加在身体上的更加痛苦,强烈而持续的痛楚让阎铮的精神开始涣散,真相似乎就要脱口而出。
他狠狠地用牙齿咬住舌头,力气大地几乎快把舌头咬了下来,他以身体上的痛楚对抗神魂上的痛楚,让涣散的精神再度凝聚起来。
“够了,他说的是真的。”一只手搭在了另一名监察御史手上,阻止了他继续施加法术,是先前的那名监察御史,“探索行动的失败跟这些底层战士并无关系,出问题的是他们身上的铠甲。”
另一名监察御史收起了神识,他的目光始终聚焦于审讯室中的阎铮身上,但是他所预想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因为这个可怜的战士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