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按说是主家的奴隶,然而给谁当家丁,也尤其讲究。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想要拜访当朝宰相,门前的家丁,便是他们要面对的第一关。有些家丁,小日子过得比一些地方县令还要优哉游哉。更别说管事,给他个县令,他都不干!
别说是士廞,很多人对这种力气大,勤勉的汉人都有很大的兴趣。士廞就打算招揽一批回来,奈何别人却不愿意。不仅是他,很多人都在这些流民这里吃过瘪。
“最近龙编也来了四百个流民,问题他们来自四面八方,也不知道为何要选择交州。交州也罢,居然不去苍梧和南海,居然跑到交趾这边来!”士燮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
“说起这些流民……”士徽趁机谏言,“孩儿听说,今天在陈家的采石场,陈县令家的公子,看上一个流民的女子,要强抢回去为妾。结果引起其他三人阻挠,结果陈家公子一生气,派人把这三个男丁打杀。
交趾汉人本来就少,难得来了些,若下面的士绅软的不行来的硬的,期间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关键是,若是给其他流民知道,还有谁敢来我们交趾?!”
士徽仿佛是在感慨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士燮身为郡守,却是听了进去。陈县令家的情况他懂,以前就在其他县担任县丞,他上任前,调来龙编担任县令。人倒是勤勉,只是没什么才学,他的儿子听说也是文不成武不就的。
这样的人,本来不理就不理,只是听到士徽的话,士燮却是不得不管。士徽说得很有道理,陈勤今天可以杀四个,明天也可以杀五个。然而这些人,已经落户到了交趾郡,算是他治下的子民。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们是汉人!交趾郡最缺,就是汉人!
士燮对南蛮,山越等少数民族,其实也是比较宽容。不过他到底是汉人,他注定是要首先维护汉人的利益。尤其一个地方汉人数量过少,时间长了,这里还算不算是汉人的地盘,这本来也是他这个郡守需要关注的。
“嗯……为父知道了!”士燮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下结论。
士徽以为士燮不重视,却不好再继续进言,否则的话就显得有些故意。实际上他不知道,在他说出这番话时,士燮已经发现了些端倪。
那就是士徽,似乎很关心这些流民,要知道,他今天可是刚刚从军营回来。按说,采石场发生的事情,他是如何知晓?谁告诉他的,为什么告诉他?这些都值得探讨!
士廞抬头看了看士徽,他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只是他生性温和,没什么野心,所以也不回去管。再说龙编县发生的事情,他这个望海县县长,也管不到那么多。
士袛却是不明所以,士干和士颂更是不知道兄长为什么要说这些。
士徽回到房中,多少有点沮丧,若是不能引得士燮出手,那么他难道真的要动用最后的手段?顿时只觉得意兴阑珊,今晚都不要人来侍寝……
第二天,士徽在军营里面回来,难得是今天没有出现任何放养的平民死亡的情况。
刚进入城中,却是听到人在谈论什么。仔细打听,才知道陈家居然在今天下午,被连根拔起。郡守亲自出面,细数陈家三十多条罪状,依照汉律‘夷三族以示警’。
“连根拔起,不留手尾,这便是世家手段?”士徽闻言,不由得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