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六步踏下去的时候,叶飞已经浑身浴血,血水更顺着他的落下的脚,印在地上,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深入地面半尺的鲜血脚印。
这里是山峰,这儿的地面,纯由这座山上坚硬的青石组成,而叶飞每一步,却都踩入地下半尺有余,这份压力,可想而知。
他的骨头比青石还坚硬,他的意志比大山更博大,杀气如枪,直刺叶飞的每一处神经,如刀割,如火烧,痛苦到已经无法形容。
这不再是比拼武力,这是看意志的坚定,那浓郁如水的杀气,是噬血枪几万年的积累,更经过了几万年的沉湎,而已经变得内含,但却更加深沉。
第七步,叶飞勉强的提起了脚,刚刚跨出去,已经有一柄杀气凝成的枪,直刺了过来。
这一柄枪刺向的并非是叶飞的胸膛,而是他的脑海,避无可避,挡无可挡,他所做的,只有面对,只有任其刺中,因为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顶点,全身都在担负着周围那巨大的压力,根本闪不开这刺过来的一枪。
枪,直刺入脑海,是一片血光,一阵眩晕而无力感,深深的控制着叶飞,他身体摇晃了起来,似乎随时便要倒下。
似有一个声音在说:“倒下吧,那样你就解脱了!”极具诱惑,如魔音的缭绕。
疲惫的身体,的确是需要休息,那怕是就此倒下,永不再站起,每一分钟,都是在煎熬。
“不,我不能!”叶飞紧咬着双唇,崩出了鲜血,疼痛,让他的头脑再度清醒,他猛地摇了摇头,将那一种想法扔出了脑外:“我要成功,我必须要成功,我不要那种情况的发生!”
他想到了母亲,想到了父亲,想到了再也见不到的痛苦,想到了那份深深的遗憾,那份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无奈与落寞。
抬起的脚,终于往着前方迈了过去,坚持,走下去,他告诫自己,他的意志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走到底,跨越这一段不可能完成的路程。
努力过,拼搏过,那才不会后悔啊!叶飞在心里呐喊着,脚终于落了下来,刺骨一般的疼痛。
血流了下来,脚上的肉,已经刺烂,每一下都暴露在青石中,磨去了外面的皮,露出了里面的嫩肉,更有甚者,已经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毛燥的筋骨相连,鲜血遍布,疼,已经不足已形容。
痛到麻木,痛到没有感觉,这是怎么样的痛,没有体会,很难知道,正如大冬天,赤着的双手,长期暴露在外,冻到木,冻到根本感觉不到手的存在,只有在暖起来的时候,才会感觉到针刺一般的疼痛。
痛,不可怕,但那份压力,压迫到灵魂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
似乎下一刻,灵魂便要与身体分离,似乎身体正在与灵魂分离,叶飞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否还可以控制,但他却知道,自己要干什么,那就是往前走,走到终点!
第八步,叶飞终于抬起了脚,虽然已经没有知觉,虽然已经感觉不到脚在那儿,但他的意识依旧在,虽然不再如之前那般清晰,但却有一道意识,一直清晰,那就是往前走,要么到终点,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