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月后,阿富汗的楠格哈尔省,一块地势相对平缓的小荒漠中。
山丘后隐隐有一个十数个土屋构成的小村庄;
里村庄大约1里处,数百人的剧组沿着荒漠边缘的小山丘密密麻麻地扎着一排排帐篷,几辆水罐车和其它乱七八糟的车静静停在那,咋一眼看上去,还以为这里驻扎着一只军队。
一间帐篷里,杨铸有些无语地看着身边的一男一女,以及混在剧组工作人员里,多达数十人的安保人员,摸了摸鼻子:
“现在咱们已经安全到达拍摄地点了,我的祖宗们,你们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24小时的贴身跟随了?”
那名穿着休闲装的男子笑了笑,然后装作没听到似的不断用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埋怨着这里的燥热;
看到杨铸脸上逐渐有些不虞,那名名为李岚的女子终于开口:
“杨先生,这里毕竟是在国外,而且阿富汗现在的局势你也知道,”
“虽然这里并不是主要军事冲突区,但是地方上的武装力量并不少。”
说到这,点明了重点的李岚便住了口,其余的,连多说一句都不愿意。
这时候,那名名为刘炯的男子也终于开口了,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是啊,赵局特意吩咐好我们小组保护好你的人生安全,连一根头发都不许掉,我们哪敢走?”
“况且,李岚可是咱们局里的一枝花,多少人想要跟她一起执行任务而不可得呢,现在人家24小时贴身保护你,你也舍得让她走?”
杨铸看了看面容颇为秀丽的李岚,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娱乐圈里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自己还真不稀罕这种骨子里傲的没边的女人围着自己身边。
再说,这种级别的保护,说来虽然凸显了自己的重要性,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却委实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
这一路上,自己的吃穿住行,都会被李岚事先检查一番,而且走到哪都有人贴身跟着,哪怕上个厕所,刘炯也会寸步不离,连大号时候都需要开着门,全然不顾氨气的熏袭。
向来懒散惯了的杨铸哪里受得了这个,但任凭他怎么说,这些三班轮倒的安保人员,就是不予理会,连最起码的隐私都不留。
换成你,连洗澡的时候都有一个男人定定地盯着你看,你不心里发毛?
于是,有些崩溃的杨大官人拿出电话向上面反映了情况,要求不要弄的这么夸张,结果上面只是打哈哈和温言安抚,但是对于他的要求,一概不予理会,只是说到了拍摄地胆,确认了安全,自然会根据实际情况临时调整安保级别。
没想到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拍摄地点,这些小祖宗依然这样“亲密无间”的跟着,濒临崩溃的杨大官人只得认命,不断地安慰自己:“明天会好点的,明天会好点的!”
然后倒在行军床上,也顾不上热,就这么把毯子捂在脑袋上,强行睡了过去;
而李岚和刘炯两人对视一眼,男的跳开了帐篷,在周边没事人一样地散起步,而女的则是面无表情地笔直坐在小马扎上,就这么盯着躺下的杨铸,一动也不动,只有时不时眨动的睫毛,才让人看出来这姑娘是个活人……
………………
第二天,进行了简单的开机仪式后,剧组人员便急匆匆地做起了准备;
过了一小时,剧组里主管道具的副导演和道具师联手找到杨铸,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杨导,那群人是干啥的,几个意思?”
杨铸顺着副导演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安保人员正仔细地检查每一把道具枪和刀具,甚至连道具弹药都一颗颗地放在手里仔细检查。
杨铸自然知道两人为什么鬼火,在正常情况下,这种行为简直是在赤裸裸地置疑他们的专业性和职业操守,简直没有比这更打脸的事情了。
但是……
在上面看来,现在属于“非常时期”啊!
杨铸无奈地耸耸肩,然后扭头看着身旁的女木偶,一句话也不说。
李岚无奈之下,只得开口:
“1993年,李小龙的儿子李国豪在片场,被道具枪中射出的真子弹击中腹部,抢救无效死亡;”
“2008年4月,《我的团长我的团》,烟火组组长郭岩在做现场检查时,不慎引爆埋好的炸药,被弹片穿透了胸口,不治身亡;”
“同样2008年4月,《007:安慰量子》在加尔达湖拍摄时,驾驶阿斯顿马丁车的演员失控撞上了路边护墙,头部重伤,不排除车辆有机械事故。”
说完,李岚便又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副导演和道具师闻言,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而且这几天的同行,也让他们隐隐感觉到这伙人的来历,李岚这虽然只是机械地举了三个例子,但背后的意味颇有些深长,
想到如果自己依旧表达不满或者不配合,有可能被扣下来的帽子,两人额头隐隐有冷汗冒出,顿时不敢再言语……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所有的道具才被检查完毕,看着刘炯走过来点了点头,杨铸这才拿起扩音器:
“《孤狼》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
几个小山丘后,十几个方形土屋构成的小村庄里,三四个拿着ak74的武装分子在警惕地放哨,而身后,则是一群同样背着武器的村民,正兴高采烈地从骡队身上把一箱箱食物和物资卸下来,然后从屋里抬出自己的新编的地毯和一个小袋子交给骡队商人;
骡队商人倒出小袋子里的十几颗青金石和蓝宝石,有些不满意地皱了皱眉,但终究耸了耸肩,躬身用右手按住胸口,点了点头,说道:“安技嘎利贡”。
镜头拉远,一片空寂的荒漠,到处是石头和零星杂草;
忽然,就在眼皮子底下,一小片地面的形状变了变,一根枪管伸了出来,
镜头拉近,这才看出来,这是一个脸上涂着油妆,披着吉利服隐藏在那里的狙击手,
身材略瘦的狙击手从套着细网的瞄准镜里看了看村庄里的人,然后按了按耳朵:“爵士,13点方向3个ak74,11点方向2个ak107,没有发现狙击手和重武器,over!”
镜头一转,一块略大的石头后面,一个明显具有铁十字国气质和轮廓的雇佣兵正拿着一个同样套着细网的单筒望远镜细细观察:
“人熊,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打掉这个反政府组织盘踞的村庄,但是那些骡队并不在任务之列,”
“但是,阿富汗人在对待外人的时候,是很团结的,那些骡队也有武器,我怕他们到时候听到动静返回来支援,”
“所以,我需要你在骡队返回来时,用机枪压制造一个压制带,不让他们跟村庄汇合,能做到么?”
“记住,只准压制,没有我的命令,不能伤害那个骡队的人!”
镜头一转,趴在几块石头中的伊万诺夫架着一挺60,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狂躁,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爵士,我会给你表演表演什么叫做压制的艺术的!”
然后,伊万诺夫非常不爽地对着耳机埋怨:“该死的,我当初怎么会想着加入这个狗娘养的【孤狼佣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