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纸里继续打!
好,收工。
外国人,确切的说是纽约人,看的津津有味,顾淼则在沉思为什么要这么折腾,缅甸又不缺纸,非得把竹子泡上三年,图个啥。
花费很长时间和功夫制作而成的金箔最后被信徒们贴在佛像或佛塔之上,满足了他们积功德的愿望。
其实佛在乎吗?
喷金漆与贴金箔,在本质上有啥特别的区别?
接下来又去了人偶店。
旅游指南上说:人偶是古都曼德勒的传统工艺,栩栩如生。此外,还有用于表演的提线木偶。提线木偶剧发源于贡榜王朝时期,在曼德勒王朝时期达到鼎盛,并一直持续到20世纪30年代电影出现。如今,只有在仰光、曼德勒或蒲甘的旅游场所才能见到传统的提线木偶剧了。
不是针对谁,在霹雳布袋戏的偶面前,越南和缅甸的木偶都是渣渣,连皮影戏的精致都没有。
栩栩如生——这四个字也就是实在没的吹了才会拿出来凑形容词,明明就跟殡葬店用的纸人似的,谁会认为纸童男童女栩栩如生?
晃悠着又到了游客另一打卡圣地——乌本桥和马哈根达杨僧院的千人僧饭。
看桥上的日出日落,
看一堆和尚吃饭,
缅甸僧人有过午不食的习俗,每天只有两顿饭,一次是凌晨,一次是早上十点。
每天佛晓时分,僧侣们都会集体外出托钵,再将信徒们布施所得的食物集中。早上十点,僧侣们准时排成两条长队依次领食,然后在食堂集体用餐。
马哈根达杨僧院是缅甸著名的国际佛教学院,有上千僧人,不知何时,僧人们集体用餐的壮观场景变成了来曼德勒的旅行者必须朝拜的仪式。
和尚们淡定无比,面对疯狂的游客快要把镜头怼到他们脸上的行为,也视而不见,该吃吃,该坐坐。
在缅甸进寺院那是要脱鞋的,有的地方明明杂草丛生,石子一地,也得光着脚踩过去。
做为一个常年穿鞋的城里人,顾淼在被疑似苍耳的东西给扎了好几次以后,就决定老实的找个地方坐坐,研究一下有没有扎到肉里。
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抠脚大汉了。
坐在门廊下,他看见几个像中国人的妹子,穿着花哨的长裙,带着披肩,披着长发,各种凹造型,做虔诚拜佛状,远目望着天空状,相机咔咔不停。
顾淼都已经替她们想好影集的名字了《赤足走过千塔,遇见虔诚与信仰》
之后,又去了实皆山,
实皆山位于实皆古城边,伊洛瓦底江的西侧,与曼德勒城隔河相望,山上遍布大大小小无数座佛塔,在过江铁桥上放眼望去,蔚为壮观。
实皆有“悬在河上的木头”之意,在1315年左右是一个独立掸族王国的首都,不过在1364年掸族王国便迁都阿瓦。在1760-1764年短短几年里实皆再次成为皇城,此后便一直默默无闻。但是这里一直在不断修建佛塔和僧院,如今已成为佛教修行的重要地点。
实皆山南侧最重要的一座佛塔是松乌蓬那信佛塔,传说这座佛塔奇迹般地一夜间拔地而起,
本来,一夜之间建个塔什么的,不稀奇,愚公一夜之间还能移两座山呢。
问题是……建造者,据说是被一块装在槟榔盒内的佛舍利启发,所以才能用超人的速度建造而成。
佛舍利难道还有别名叫《天工开物》?
更夸张的是,传说这位建造者的父母也不是凡人,
他的爹在1000年前从喜马拉雅山飞到实皆,并和佛陀、七个隐士戴着鲜花的红毛猩猩一起共享圣餐。
爹是自己会飞的牛逼人物,
自己还能看着块佛舍利顿悟成为基建狂魔,
酷炫的霸主级男主的人设,可他居然只是一个国王的忠臣而已,
真是白瞎了这设定了。
纽约小伙子问顾淼:“你信什么宗教?”
顾淼回答:“不信。”
“你为什么没有信仰?”
又来了,又来了,顾淼又要解释“不信宗教”不等于“没有信仰”。
“我曾经向能找着名字的所有神祈祷可以中彩票,跟他们说,谁让我中了,我就信谁,至今没中过。”
纽约小伙子认真的问:“可是,佛教说的是因果报应,如果没有中彩票的命,非要中彩票,会不幸的。”
“如果不能逆天改命,那我干嘛信他啊?”
纽约小伙子显然不怎么看网文,对“逆天改命”四个字努力了一下,才理解了它的含义。
他对顾淼这个功利式信仰的姿势有点不太适应,他决定从社会意义上来探讨这个问题:“可是,如果你有一个信仰,有一个寄托,遇到不幸的时候,也会认为这是神给你的考验,一切都会过去,这样对心态是一个健康的正向影响。”
说到这个,顾淼笑笑:“不需要信宗教,也可以的。不幸都是因为水逆的错,祈祷就转锦鲤,简单省事。而且不限制饮食、不要求敬什么献什么,也不要求我还得跑到什么地方去听人bb。只要点一个转发就行。”
纽约小伙的三观受到了震撼,他也陷入了沉思。
所有疯狂的粉丝都很烦人且可怕,神仙们的疯狂粉丝不比明星粉的疯劲差。
在云南时,有一个人力劝顾淼信教,还引经据典说只要信教,生病都不用治,因为生病都是因为五脏六腑不调和所导致的,就算是艾滋、霍乱,也不是人人进了疫区都会得,所以,有了强大的信仰之力,就会身体调和,气息通畅。
顾淼认真的问了一句:“艾滋是从非洲猩猩那传来的,对于非洲猩猩来说,艾滋就跟小感冒似的,到了人身上,才要死要活。你说,猩猩信的是哪位大神?”
这事被一位家里信的人知道了,他狂笑不止:“我家人都不敢这么吹。”
信仰这事,就跟涂抗老防皱霜一样,一个心灵安慰而已。
对内心戏过多的人来说,就不用安慰了,他会自己加戏的。
不过即便他没有自己的宗教信仰,他依然很尊重每个不同宗教的信徒,旅行的收获之一就是见识和感受这些不同的生活和文化,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新的启迪。
只要不拉他入教,什么都好说。
实皆山上的乌敏东色寺最著名的就是新月形柱廊中的45尊佛像了,攀登过一座布满小贩的阶梯后就来到入口,依然是绿色的马赛克风格,鲜亮非常。
佛祖们都头顶五彩宝光,微笑垂目看着下方。
每隔几个佛像,就会有一个功德箱。
内心戏颇多的顾淼又想到,这些佛像都是同一个佛吗?如果不是,投下来的香火钱,算供奉谁的?各位佛们是全殿平摊呢,还是按他们间隔的数字为一组,组内平摊?
“走了走了,再不去茵瓦,就来不及去乌本桥看日落了。”司机召呼道。
茵瓦古城,又被称为阿瓦,有“宝石之城”的涵义。茵瓦古城的历史悠久,自1364年成为掸族首都以来,中途虽迁都数次,但在约400年的时间里一直是缅族王朝的首都,上缅甸地区因此又被称为“阿瓦王朝”。1752年,茵瓦古城因受到孟族的攻击而遭到破坏,但是贡榜王朝的雍籍牙王击退了敌兵并再次立都于此。1838年的大地震使得茵瓦古城遭到严重破坏,1841年沙亚瓦底王决定迁都阿玛拉布拉,此后茵瓦便再没有成为过都城。
一上岸,只见道路两旁浩浩荡荡的停满了各式马车,场面蔚为壮观,一大波马车夫急忙凑了过来,口水直流地打量着如待宰羔羊般的游客。
冲出了马车夫们的重重包围,沿着河边漫步起来,很快便来到一个古朴的村落,跟喧嚣而商业化的渡口相比,这里简直堪比世外桃源。
一起坐车的一对情侣感慨:“旅游开发确实是个双刃剑,一方面为当地人创造了收入机会,但另一方面却让当地人变得商业世俗甚至贪婪化起来,茵瓦古城变成这样,实在让人叹息。”
“那是开发的还不够,”顾淼不认同这种观点,“如果他们已经仓禀足到需要可以知礼仪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直白的嘴脸了。我宁可与知道商业规则守规矩的商人打交道,也不想跟薛定谔的淳朴折腾。”
古城内林木郁郁葱葱,田野里长着绿油油的农作物,走在其中,恍若隔世,难以想象这就是当初阿瓦王朝的都城,颇有一种“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感觉。
四处走走,没有去赶地图上的景点,很快,就到了落日时分,乌本桥打卡的时间到了。
乌本是一个人,u为尊称,be为姓氏,
他是阿瓦王朝都城由茵瓦迁至阿玛拉布拉时的市长,
修桥用的是柚木,木头是他从茵瓦旧皇宫里弄来的,
据说柚木就不会生虫,也不朽。
顾淼在水边,没上桥。
日落时分,桥上人巨多,桥没有护栏,桥面到水面目测有三米。
这些都不是事儿!真摔下去,人没什么事,自己游回来就是了。
手机可没那么客气,要是进水开不了机,那真是两眼一抹黑。
坐在水边的酒吧露天座位,一瓶冰啤酒,身旁是能扯能聊的新朋友,看着映红了整个西方天空的晚霞,也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