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湖中央的求败堂,毫无动静,如同与世隔绝。
披头散发目光呆滞的徐夫人独自一人来到湖边,随便选了一艘小船上去,便往湖中央划。
“徐质行,你的儿子死了,你都不来看一眼吗?”
徐夫人凄厉尖叫,声音沙哑。
“徐质行,你当真如此狠心,连自己儿子最后一面都不见了吗?”
骤然!求败堂门口出现一道蓝色身影。
但见此人身穿寻常的蓝衫,头系额带,剑眉朗目,面色红润,颌下短须,形似中年。
看似朴素却自有渊渟岳峙的气度。
“身为徐府主母,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徐质行的声音温润,充满磁性,没有任何锋锐之感,和以往大不相同。
“我的儿子死了,我还要什么体统?”
徐夫人只觉眼前一花,定睛再看时,人已经到了岸边。
徐质行在前朝着徐府大堂走去,脚步不疾不徐,但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样,不差分毫。
二十年不出求败堂的他,今日出来了!
徐夫人闹心伤心委屈不知向何人诉说,看着徐质行越走越远的背影,一张原本圆润的脸变得狰狞。
“拿我的印章写一封信给青扬道大总管,用尽一切办法将那个野种瞎子碎尸万段,为我儿子陪葬!”
所谓青扬道,指的是从青州到扬州运河一带的四个州府,这四个州府设青扬道大总管,此为正三品高官。
顾南北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此刻他已经来到了齐王府。
眼前齐王神色淡然,气度从容,但身旁的两个供奉却全神戒备,大气不敢喘。
两个老头十几天前刚和此人交过手,哪知仅仅过了十几天啊,此人修为他俩竟然已经看不透。
刚才交手拼了一掌,结果是两个老头被一巴掌拍飞几丈远,口喷鲜血!
如此离谱,怎能不让人心惊胆战?
“齐王殿下,静姝被神秘人掳走了,她留书说是皇帝想要见她。”
顾南北将静姝的留信交给齐王,请他鉴别一下真伪。
齐王接过信件,仔细看了一遍,留字却为静姝所写,听你之描述,应该是梅花阁内的墨梅使带走了她。”
“不会有危险?”
齐王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圣上毕竟是静姝的亲姑姑啊。”
“会不会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呢?”
棋王脸色纠结,心说皇帝让你做什么事,难道你敢拒绝吗?
“若是有什么事,圣上会下诏,不会暗地里操纵。”
听他这么说,顾南北略略放下心,当即辞别齐王,在他复杂纠结的眼神中潇洒而去。
天快黑时,顾南北只身赶到日照县,来到熟悉的四季客栈。
刚进门,便看到在大堂里心慌意乱的左寒江。
左汉江看到进来的人,眼神大亮,几个箭步冲过来,急呼道:“顾少,青都出事了!”
“什么事?”
“大夫人住的院子被一个刀客给堵住了!“
“她母子俩有没有事?曲不同和端木睛呢?”
“大夫人没事!不过俩老头被刀客废了修为,成了真废。他们传信过来说此刀客武功极高,若是顾少再不回去,此人便要拿了母子二人回扬州。”
顾南北勃然大怒,质问道:“换了地方,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
“听…听说…刀客来头极大,动用了黑白两道各种势力。都是我们三人办事不力,请顾上责罚!”
左寒江被顾南北的气势震慑,竟然吓得有些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