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短暂的沉寂中他已经稍稍冷静了下来,同时也意识到现在杜林的枪口并不是再朝着他,枪口没有对准他让他觉得自己熟悉的感觉正在回来,只要两边都咬死没有泄露检举内容,杜林的计划就会落空。
这次他们没有准备非常的被动,等下一次再谈到这些问题的时候,他们就能够有充足的准备来应付杜林的攻势。
其他的旁观者或多或少都有些想不明白,大家都混到了这种层次了,杜林怎么可能还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没有和其他主席团沟通的情况下拿出了这些东西并且指明了目标,如果他得不到其他主席团成员的支持,同时又惊动了内务部,下一次他如果在想要这么做,必然会面临失败的局面。
除非……他并不想要拿下内务部,到现在为止一切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威慑高层,树立自己的权威?
可是这么想的话,又有些不太对劲,这样做收获的效果是不是……太一般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当事人中财务部部长和内务部部长也都冷静了下来,不管今天杜林说了什么,都不会立刻动摇他们的地位和利益。
第一排的高层之间也在互相暗戳戳的透过眼神,透过面部细微的表情交流,很快这些人的表情又变得平静起来。
先不管杜林到底打算做什么,拖到这次会议结束之后再说。
财务部部长的反击很到位,真要是咬死了也杜林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从这方面撬开他的外壳,但杜林始终是杜林,他的脑回路和其他人永远都不太一样。
他耸了耸肩膀,随意的把手中的档案丢在了桌面上,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他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已经微微冷却的咖啡,挑着眉梢笑说道,“我询问这件事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和谁对立,成为敌人,只是我需要了解到一些真实的内容,才能够帮助到你们。”
他说到“帮助”的时候第一排的一些人脸上毫不意外的流露出一种讥讽,他们知道杜林在说谎话,杜林自己也不会否认。
就在这些人认为杜林打算让这件事就这样结束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可能你们并不清楚,罗列出这份文件的举报人已经失踪,他的家人和朋友已经报警,在他失踪之前他留下了一份档案和一份信件在他的朋友那里,他告诉他的朋友,如果他突然消失了,就请他的朋友报警。并说明他的失踪必然和信封里说的事情有关系。”
“现在警察局和调查局都已经立案调查,因为涉及到了政治人物,所以帝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也介入此事……”,杜林脸上出现了一些令人厌恶的笑容,“我一直都是好意的想要弄清楚这些问题然后帮助你们中的一些人,但很显然,你们并不领情,那么我自然也不会再做这些讨人厌的事情。”
他话音一落,阶梯会议室的大门就被推开了,七名穿着正装带着墨镜不是特工就是探员的疑似官方人士鱼贯而入走到了财务部部长的面前,随后他们的身份也得到了验证。
“你好,我是帝都调查总局高级探员,我们怀疑你涉嫌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案,帝都高级法庭已经批捕,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那名高级探员从腰间取出了一副银晃晃的手铐,阶梯会议室里其他所有人都惊呆了。
毫无疑问这一定是杜林导演乃至于亲自策划的,谁都知道他和党内这些高层管理者有很大的分歧与冲突,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大家都已经明明白白的了解到这一点。
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过杜林居然会用如此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还是如此的果断狠绝!
不错,根据帝国法律与宪章规定,任何机关都不能立案调查拥有具体职务的在职官员,但是党内干部这玩意不算是正式的官员。
他可以说是一名政界的高级政客,一名具有很大影响力的新党党内高层干部,但是他唯独不是帝国记名的正式官员,那么自然而然用于保护在职官员,防止恐怖政治的宪章条款就作用不到他的身上。
他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批准逮捕法令,看着落款处两个签名的法官姓名,看了看周围那些人,耳朵里嗡嗡的。
他的脸色快速的变坏,怒视着杜林,“你不能这样做!”,这句话里充斥着憎恨和滔天的愤怒,可杜林面对他只是摇着头,笑而不语。
第一排其他部门的最高长官纷纷站起来打算去说情,这时前来逮捕财务部部长一行人中的一个年轻人突然拔出了枪,对着这些人,并且大声的说道,“长官,我怀疑他们企图暴力抗法并且阻挠我们行使权力,我们要还击吗?”
霎时间阶梯会议室内出现了不少笑声,毫无疑问如果说之前这些围观的人还在考虑这到底是是不是杜林的手笔,那么现在不用考虑了,一定是杜林设计的。
这句话的效果太踏马的有用了,那些本来还打算拉关系说说情的人脸色也都不好看且尴尬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一个小小的探员开枪打死了他们,顶多就是因为误判丢掉工作,但是他们死了就真的死了啊,整个新党内乃至整个帝国的政界,能够想出这么令人意外又不讲道理的办法的人,只有一个。
那个家伙就坐在这个房间的最中间!
那就是杜林!
他们不敢赌,不敢赌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敢开枪,也不敢赌杜林是不是真的打算把他们一网打尽。
刚才他们还觉得杜林做了一个很蠢的计划,那么现在他们已经无话可说,事实不止一次证明,玩阴谋诡计,杜林才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