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舞的妖灵已经开始迟疑,它似乎发现“观众”们的热情有所消退,也注意到那个提着银剑的年轻人。
“现在我也要赌上自己的性命!”
亚当将剑油哗啦啦地倒在武器上,离得近的人可以听见液体泼溅的声音。
【恶灵油】
【有些怪物,伤起来就是复杂,对吧。】
“营地周围有药水,野兽没办法进来吃掉你们,所以不要离开这里,否则林海会溺死你们这群废物!算我拜托你,扛不住的可以自己送命,不要带上其他人好么。”
周围被控制的尸体扭动迅速,体态狰狞——夜之妖灵开始感到愤怒。
“请你们都记住,我的名字叫亚当·白!现在,只要剑的声音还在,就永远不要抬头!”
【你踏进失控的角斗场,在吊起的尸体丛中,记得踩准剑舞节奏。】
“如果你们害怕,需要张开嘴巴,不要哭,不要无意义地嘶吼……你们大声叫我的名字,我如果还活着,就会回应你。”
亚当握紧银剑,木柄卡进肉里,油珠顺延而下,摔碎在草面上。
滴答,滴答。
“如果我死了……”
“就跑吧。”
女妖彻底失去耐心,她是随着灵魂起舞的疯子,无法忍受安静的空气和失去恐惧的肉体。
嘶哑的声音由远而近,提灯和利爪破空而来,直愣愣地撞在挥起的银剑上。
“啧!”
剧痛不是来自手心,而是脑海,妖灵的肉搏并不高明,但是精神伤害十分巨大。
亚当的健康值伴随着脑中的风暴缓慢下降,相比其他“起舞”的凡人来说,他已经算是强悍,但并不意味着伤害消失……
相反,那种钝刀剁颅骨的阵痛才是考验!
亚当的力量毫无保留,银刃划破微风,发出轻吟。
他必须借助挥臂来倾泄压力,同时也为了发出剑声,来兑现自己的承诺。
古朴的提灯居然成为怨灵最好的盾牌,灵巧地格挡银剑的侵袭,但从那逐渐刺耳的哀嚎以及散落的白雾可以发现——剑油是有用的。
噹!
银剑砍在灯上,留下小小的凹印。
灯也不好过,虽然规避了一次伤害,但是夜之妖灵明显也在颤抖,倾洒出粉末状的白烟,消散在空气当中。
旁边草地里趴伏的村妇感觉到阵阵阴冷,怪物撕心裂肺的哀号撞击着她脆弱的心防,忍不住想哭出声,却尽力用手捂住。
“喝,”
亚当喘息着,扫了一眼脚边的女人。
“我叫什么?”
“大人……呜,您叫,亚当。”
她尽力稳住声音,在哽咽当中含糊不清地说着。
“我就在这儿!”
亚当银剑杵地,放声回答,营地内月色朦胧,尸体漂浮。
薄雾中泅溺的人们,聆听着彼岸的水声。
“亚当先生您在吗?”
“亚当·白!”
“您还在吗,先生!亚当先生!”
……
希望在风声里,信仰在祷告中。
名字呼喊,没有断绝地从各个方向传来,都被草地中间意识模糊的亚当牢牢接住,并且大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