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前的此情此景,连冬风也来凑热闹,它呼呼地吹着,无情地吹打在两人身上。
夏晓溪感受到了来自冬风的冷漠,下意识地双手交叉,戳着衣袖。
齐桓不忍心看着夏晓溪被冷到,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夏晓溪身上,又拉着夏晓溪的手,放到自己嘴边吹了几下后,又十指相扣将两个人的双手揣进口袋。
突然间,夏晓溪满眼含泪地看着齐桓,咬着嘴唇,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无言已胜过千言万语。
噗的一声,夏晓溪一下子扑倒在齐桓怀里,把齐桓抱得紧紧的。
刹那间,眼泪也止不住地滚了下来。
夏晓溪不忍和齐桓分别,齐桓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抱着夏晓溪柔弱的身躯,齐桓也是眼里带泪,满是伤感,温柔地抚摸着夏晓溪的头。
两个人都恨不得时间停留在这一秒,哪怕只多几分钟也行。
在这安静而伤感的氛围中,溪水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潺潺流动着,冬风卷起落叶,沙沙作响。
两个人抱得更紧了,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似乎相隔万里,不可触及。
夏晓溪强忍住泪水,抬起头再一次看着齐桓,声音哽咽地说道:“明天你真的要走吗?”
诀别来的如此之快,夏晓溪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虽然内心已告诉过自己无数次,齐桓去追寻自己的梦想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这不过是短暂的离别而已。
可是当离别真正地到来,一切又变得不一样了。
夏晓溪这直击心灵地一问深深地击打着齐桓的心扉,这一问好似万箭穿心,刺得人心痛万分。
齐桓抚摸着夏晓溪惹人怜惜的脸颊,哽咽了一下,眼眶泛红,嘴唇轻微地颤动着,就是说不出话。
夏晓溪也伸出手来,摸在齐桓脸上,视线一刻也不曾从齐桓脸上移开:“其实……我不希望你明天就走。”
夏晓溪颤抖的声音中是内心中倔强的真实想法,也是对齐桓的挽留。
她何尝不知道这份分别是留不住的,可那又怎样呢?此时此刻的倔强只是女孩子最后该有的希冀罢了。
“我知道你明天必须要走,我也知道这是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可是我就是不希望你走,就是舍不得你。”
面对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大男孩,夏晓溪毫无保留地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我知道现在的我有些任性了,因为现在我不任性的话明天就任性不了了。去曼联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明天这个梦想就要迈出第一步了,我真的很替你开心。”
“可是……可是……我只是一个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普通女孩子,我也有脆弱的一面。有时候我只希望你是一个普通人,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哽咽的声音从夏晓溪口中不断说出,每一句话都深深扎在齐桓心里。
“我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吃饭,像其他普通情侣一样约会。毕业后,我们找一份普通的工作,我们一起攒钱买房,然后结婚,我想让你看到我穿婚纱时幸福的样子……亲朋好友们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他们会给予我们最好的祝福。结婚一两年后……”
话说到这里,夏晓溪又忍不住地流下泪来。
齐桓认真地听着这真心实意的告白,也是一时情难自控,紧紧地把夏晓溪抱在怀里,心绪难平,潸然泪下。
“结婚一两年后,我们有了孩子,男孩你教他踢球,女孩我教她画画唱歌。我们一起陪孩子健康快乐地长大……”
夏晓溪憧憬着两人以后的幸福生活,可现在面对的却是残酷的现实。
话语中的美好是如此涤荡心扉,对比之下,现实的残酷又是如此地叫人心碎。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没有放声大哭,只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对不起……”听完夏晓溪的真情告白,齐桓满是歉意,恨不得狠狠揍自己两拳。
“晓溪,谢谢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真的很幸福,我甚至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你让我有了牵挂,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思念你……”
“你知道吗?当你说你喜欢我的那一刻,我都高兴得快疯了。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会照顾好你,保护你。我知道你不想我走,老实说,做这个决定也让我很痛苦,我想每一天都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你不得不走……我……”夏晓溪再一次哽咽道。
“听我说,我不会离开太久的,这一趟去曼联,我几天就会回来……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齐桓抓住夏晓溪的肩膀安慰道。
过了许久,两个人没再说一句话,他们一直都在看着对方,生怕一眨眼对方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齐桓温柔地看着夏晓溪,月光下她的脸庞是那么地洁白美丽,恬静而柔美。
齐桓轻柔地擦拭着夏晓溪脸上残留的泪痕,在大拇指碰到夏晓溪嘴唇的那一瞬间,齐桓情难自禁,忍不住吻了上去。
这一吻,夏晓溪闭上了双眼,搂着齐桓的脖子,两个人紧紧相拥,热切地吻在一起,已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仿佛置身在被星空笼罩的空旷无垠的草原当中……
那是一个难忘的夜晚,两个人在这个分别的夜晚里谈了很多,互述心声。
没有社会的喧闹繁杂,没有灯红酒绿,没有人情功利。
点缀这个冰冷冬日夜晚的仅仅是年轻人单纯的不舍,真心的牵挂。
奇怪的是,这一晚,齐桓和夏晓溪都睡得出奇地甜,忘记了忧虑和担心,安然的梦乡轻抚着两个年轻人,温柔地拭去他们的疲惫。
第二天,和教练朋友,还有夏晓溪不舍地告别后,齐桓动身出发前往曼彻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