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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林桡身体的好转,京城中的局势也慢慢明朗了起来。
蒙擎通敌叛国的人证物证确凿,任神仙也掰扯不过来,很快便将罪名定了下来,连带着蒙擎一党,也被谢谦和姚晁联手,生生从朝堂上拔了下来。
朝中众臣这才意识到,平日里看上去温润有礼、翩翩君子的姚晁,一张笑脸底下竟是让人猝不及防的雷霆手段;加之他深得帝王喜爱,很快便升任大理寺丞,直接管了大理寺的半边江山。
因着林桡在蒙擎一案中立了大功,他威远将军的封号还没捂热乎,便又被连升两级,坐到了正三品平西将军之位。
林桡是大将军姜宁一手带出来的,在西北军中也格外有威望,俨然已经是西北军下一任首领。
姚殊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赖在谢府,从早到晚陪在林桡身边。
他醒来时便为林桡读读书,与他说些平日的趣事;大多数时候,只手上拿一个绣绷,闲闲地动上几针。
薛榕虽一直住在谢谦府上,平日里却常常在外面跑,如今既然姚殊谢家住着,她没事便也爱来姚殊这里坐一坐。
这日快到中午时分,薛榕又过来了:“阿殊,你猜我带了什么过来?”
姚殊听见她的声音,便从内室走了出来,笑着招呼她:“薛姐姐,你来了。”
薛榕怕她一个人守着林桡无聊,便时常来陪着,姚殊感念她的体贴,对薛榕更多了几分亲密。
薛榕拉着姚殊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把一个食盒摆在她的面前,催道:“快瞧瞧吧!”
姚殊看了一眼食盒,弯了弯眉眼:“这是酒楼的食盒?想来是大师傅研究出了新的吃食,薛姐姐特意拿来给我尝尝?”
薛榕笑了:“就你机灵。这些天你算是赖在了谢府,孩子们白日接过来说说话,晚上还送回姚家;布庄不管、成衣铺子不理,便是酒楼也全然撒手不管。我可从未瞧出来,你这一颗闲不住的心,竟能这样定定地守在一处,一守便是近一个月的时间,不觉得无聊?”
她对薛榕笑道:“阿桡现下一天好似一天,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觉得无聊?”
薛榕无奈:“随你随你。”
姚殊打开食盒,里面是一个陶瓷的瓦罐,瞧着像是汤的模样。
她抬起头来,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对薛榕道:“从知道阿桡出事起,我这一颗心,便再顾不得这世上旁的一切人和事。便是阿志他们三个,我都想的少了。”
薛榕怔了一下,一时间有些默然。
她和姚殊相交已久,自然知道姚殊对孩子们的爱和关怀,比世间绝大多数的母亲还要多得多。她如今这般说,分明是林桡在她心中的分量太重,重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程度。
薛榕听说过,大燕朝以南,跨过一片汪洋大海的土地上,有一种传说中的鸟儿,色泽明艳、美丽绝伦,被世人称为“极乐鸟”。
这样美的鸟儿,却极为忠贞,一旦伴侣死去,另一只鸟儿便会不吃不喝,绝食而亡。
她看着姚殊明显瘦了许多的小脸,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薛榕只好勉强笑笑,催她道:“快尝尝吧,鲜美,又不让人觉得荤腥,这汤正适合秋冬之日喝。”
姚殊依言取出了瓦罐,打开盖子,用瓷勺轻轻舀了一勺,放到了嘴里。
她笑笑,点头道:“是很好喝。”
薛榕看着她的笑容,心中企盼林桡尽早好起来,也好让姚殊恢复平日的活力。
姚殊喝着汤,薛榕便同她闲闲说起了京城中的事情,“之前跟咱们斗成斗鸡眼的锦绣布庄,早就关门歇业了,他们的东家,那个叫杜蘅的,你可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