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当初锦绣布庄的声势浩大,铺子里的伙计们一个个恨不得用鼻孔看人,如今竟有些树倒猢狲散的意思了。
姚殊又和吴掌柜简单交谈了几句,便起身去了隔壁的成衣铺子。
成衣铺子名义上是姚记,实则主要由薛榕和姚殊管事,蒋琪不过是凑份银子出来。
而姚殊自成衣铺子开业不久就一直病着,铺子里杂七杂八的事情,便统统堆给了薛榕。
薛榕正在铺子里教训人,瞧见了姚殊带着阿思过来,脸上的怒气散了个干净,挂上了惊喜:“阿殊,你怎么来了?”
姚殊笑意吟吟:“来看看你。薛姐姐这些天辛苦了。”
薛榕笑骂她一句:“算你有良心。病好了便赶着过来瞧瞧,若再不来,这铺子我也不想开了!”
阿思最是喜欢薛榕朗爽的脾气,走到她跟前,甜甜地叫了一声“薛姨”。
薛榕的笑容顿时又盛了几分,捏了捏阿思白嫩的脸蛋,爱重道:“乖阿思,薛姨好些天没有见你了,你胡婶婶也想你呢。”
姚殊见女儿比自己受欢迎多了,只笑着摇头,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薛榕打发阿思去后面跟裁缝师傅玩,随即坐到了姚殊的身边,问她:“病可好全了?前几天见你的模样,可把我给担心坏了,可铺子这几日总有麻烦事脱不开身,不然一定日日去烦你的。我从谢府拿了不少好东西,都给你送过去了,可吃了用了?”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语速又快,姚殊有些哭笑不得,只得一一应她。
“早就好全了,你不必担心,若是还有毛病,家里的门槛我都迈不出来的。不过你从谢府送过来的东西……”
说到这里,姚殊有些头痛,无奈道:“都是些大补的药,我年纪轻轻的,吃那些做什么?”
薛榕理所当然道:“病了一场,当然要补补了。况且即便你用不着,你阿爹阿娘也可以用啊。”
姚殊哭笑不得,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说她。
又听薛榕道:“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反正谢府我也住着,谦哥拿我做妹妹看,他府上那些个药啊,这辈子都吃不完的。我拿去给你些,倒免得浪费。”
说着,她又补了一句:“更何况,你又不是白叫他舅舅的。”
说起这个称呼,姚殊便忍不住吐槽:“我喊舅舅,你喊谦哥,这么算起来咱们都不是一辈人。”
薛榕“哈哈”笑了起来,正要动这心思,却被姚殊警惕地截住了:“别说!你是想做阿思的奶奶,还是想做我舅母呢?”
薛榕嘴里的话立刻咽了下去,郁闷道:“做人少些精明,于情感有益。想占你个便宜都占不着……”
姚殊莞尔,一双盈润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
她平日里很少敷粉,也不喜欢用胭脂之类的,不过是今日看着起色不好,用了些带颜色的口脂,笑起来的模样颇有些梨花的清丽之色。
薛榕端详着姚殊的脸,轻叹道:“我算是知道古人为何称‘梨花带雨’是一美景了,瞧你现在带着病的模样,跟一朵小梨花似的。若是哭一哭,谁受得了呢?”
姚殊被她专注的眼神看得有些臊了,便喝了一口茶,偏头过去:“梨花什么梨花,就知道瞎用比喻……况且你说的古人又是哪个?”
她鲜少露出这样窘迫的神色,看得薛榕“哈哈”大笑。
姚殊放下茶盏,决定给薛榕些颜色看看,也好叫她知道,自己不是一朵娇娇弱弱的小梨花,春日里任凭被风吹雨打,还被赞一句娇媚柔弱得惹人怜惜。
“薛姐姐,最近三宝如何?我都有些想他了。”她决定先从住在谢府上的儿子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