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峰听见自家小妹被夸,比夸他自己还要高兴,嘴上却谦虚道:“阿殊的画都是她自己学的,想来也是爱读些闲书,倒是在这奇门左道的画技上有些本事。”
燕国士人皆爱工笔,崇尚留白,姚殊的素描自然算不上能登大雅之堂的画技。
只是乡下人不知道这个,他们只管看上去顺眼、好看便是。
三爷把眼一瞪,没好气道:“读书人就是事多!画的好便是画的好,还分什么正道邪道!”
说话间三爷又让姚雷拿出了未雕花的一百个胭脂盒,对姚殊道:“这些个盒子,都是你小雷哥做的,也一并瞧瞧罢。”
未雕花的胭脂盒考验的便是最基本的木工了,首先一百个盒身大小一致,再者盒盖与盒身间不能有一点缝隙,最后便是盒身流畅、上漆均匀。
姚殊越看越满意,突然心中一动,翻过来一个盒子,同样在盒底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姚”字。
姚雷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三爷告诉我这是咱们姚家村的‘姚’字,又见三爷在每一个盒子上都雕了,我便也自作主张雕了一个字上去。”
姚殊感激笑道:“多谢小雷哥,这些做的都很好。”
她的清凌凌的视线看过来,一双漂亮的杏眼带着笑意,憨厚的年轻人一下子涨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
“这,这是我该做的,妹子你不,不用客气。”
姚三爷看了姚雷一眼,没有说话。
姚殊对姚雷的异样浑然未觉,只当是乡下人的老实腼腆。
姚峰取了四两银子出来给三爷,众人不咸不淡的聊着天。
不一会,姚殊因着牵挂家里的三宝,便提出了告辞。
“这么些东西,你们两个人如何能扛回去?”姚三爷扭头又吩咐姚雷,“你扛个大的,帮忙送回去。”
小雷赶忙“哎”地一声应了。
回家的路上一阵无话,姚峰没有开口,姚殊心里想着家里做的胭脂能装多少盒,姚雷也只敢装作看路一般偶尔向姚殊的方向瞥上一瞥。
气氛异常寂静。
最后还是姚峰先开了口:“小雷,最近你家中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