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炳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他冲着那个老汉拱拱手,说道“这位老丈,敢问你们在行私刑么?”
老汉闻言,身形一顿,他是有点见识的,知道现在港英官方禁绝私刑,前一段时间还立法规定禁止蓄奴。他们这种行为倘若有人报官的话,是一定会被抓的。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村的事情,你们少管,别给自己找麻烦。”老汉虽然怕官,但并不软骨。这个年代的港英官府也怕麻烦,尤其是这种地方宗族的聚集,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
前一段时间因为新界土地收归官有,引发了大规模的反抗活动,刚刚以官府的妥协给原住民予丁权为结束,一场乱局死伤百十人。港英官府现在听见地方宗民闹事就头疼。
所以这老汉现在对于官府并不像普通村民那么惧怕。
“老丈,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们也不想跟贵村交恶,但是我听到这受伤的女子似乎是唱戏的,我们是同行,我们是绝不会看着自己的姐妹受到无端凌辱的。希望贵村能给个交代,否则我将投书八和会馆,贵村再也别想请任何戏班吹鼓了。”
陆仁炳的话说出来,对面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他们是听过八和会馆制裁那些不及时付款的村庄的故事。
这年头谁家还没个红白喜事,婚丧嫁娶的。倘若一整个村子都请不来吹鼓戏班,那肯定会被人笑话的。虽说谁都看不起下九流的戏子,但是谁也没必要得罪所有的唱戏的。
老汉咳嗽了一声,正想开口说话。他旁边的那个斯文书生抢先开口道“你休要拿大话吓唬人,八和会馆怎么了,八和会馆就要包庇犯了七出之罪,与人通奸的弟子么?”
“是啊,是啊,难怪人家说戏子无义。”
“像这样的婊子就该沉塘,就该被用石头砸死。”一时间老汉身后的人群又开始哄乱起来。
“诸位,还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倘若真是这地上的女子犯错,你们要杀要剐,鄙人绝不阻拦;倘若你们颠倒黑白,栽赃陷害,那就休要怪陈某多管闲事。”
说着陆仁炳用力掷出了手中的齐眉棍,电光火石之间,棍子飞出五丈远,然后齐根没入石中。
效果惊人,双方的人群都被陆仁炳这一手镇住了。
陆仁炳首先让那个老是抢话的斯文书生出列,在武力的震慑下,那人战战兢兢的出列。
陆仁炳让人从车上搬下一把太师椅,坐在人群中央。
自有扮演三班衙役的龙套们,手拿水火棍,分列两旁。就差来个“威武”的高喝了。
“堂下,何人?”陆仁炳严肃的问道。
那人吓的差点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