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一口气缓过来,挑眼看向那颀长秀逸的身姿去,眸光一转,眼前已是隔满了水雾。
而他的眼,也正于这一刻悄然飘来。两人视线在凌空中,如蜻蜓点水般倏然一碰,他便随即错开眼去。
还没等她看清,他就已起身,深深垂首,朝四周廊檐下的秀女作了个罗圈儿揖,然后便转身疾步而去。
最后留在婉兮眼中的,只有他青金色的衣摆在金色的光晕里,如蓝蝶翩然。
她腿一软,已是瘫坐在地。略一眨眼,泪已滑下。
不管他是谁,他方才私见后宫、假传圣旨,便也已是掉脑袋的大罪!
他这一去……便是请罪。
而他,是为救她。
傅恒既已传旨,便有敬事房太监上前记名。
婉兮一把抓住那太监衣袖:“谙达,他这一去,可有大祸?”
敬事房太监不敢多嘴,只用眼神哀哀看了婉兮一眼,低低道:“尚未可知。”
婉兮再问:“如何才能帮得上他?”
太监左右看了一眼,轻叹一声:“全在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