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家人招下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
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
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
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坐下,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
明朝朱载育写下的《十不足》形象地批判了许许多多活在世界上贪婪无情又毫不知足的人。
我叫陆忍,是一名即将面对毕业的警校生。大四上学期难得的一个悠闲假日里,我在母亲的请求下和我的表哥一起回到了记忆里的家乡参加一场重要的葬礼。当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场本该普通的葬礼,却会牵扯出一笔累累血债。
“火车差不多要到站了,起来洗把脸吧。”熟悉的男声在下铺响起,忘记了睡觉时脸是正对着窗户的我被炎炎烈日暴晒了一瞬。
“死的那个亲戚很有钱吗?连你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请来了。”
还没有从太阳的威能之中脱离出来的双眼看向四周时都带上了一轮闪耀的光晕。
“听我妈说是远方的大舅爷,挺有钱的样子又没亲人在身边。这次叫我们来的是村委会里的那些人,似乎跟他的遗产有点联系。”
下铺的男人点燃的香烟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刚刚才开始接触社会的我就要面对人生第一次艰难的家务纠纷了吗?
“似乎村委会在所有的亲戚里就叫了你和我的家人。”
“这可有点不对劲了啊。村委会干嘛会看上你和我?”我接过了表哥递过来的香烟。
“谁知道呢。”表哥耸了耸肩。
虽然不知道这场本该由母亲来参加的葬礼里深藏了多少奥秘,但我也不可能因为一个推断就逃回家里。
嗞嗞~火车的刹车片与铁轨摩擦时产生的杂音让我将头从接满冷水的脸盆抬了出来。
眼前新式的火车站台上挤满了想要登上火车的人,远处几座直插云霄的大楼让我记忆里的那个破旧却充满神秘的小县城彻底烟消云散了。
“大生!大生!”
出了站台的我看见了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的迎接仪式,几十个老老少少的男女举起了红色的横幅‘欢迎陆达生和陆忍回家!’
这是来迎接什么国外贵宾的豪华阵容吗?你们是在迎接十几年不见的海外华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