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突然阴沉下来,像是想起什么不光彩的往事:“你知道他们其实是在求什么?”
赵宇飞没有插话。
朱云峰接着说道:“他们只是在求心安,这正是我们现在所需的。”
“什么?”赵宇飞差点喊出声,“你就把所有人的命,压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头?”
他们在第二进院门内停住了脚步,其他人还在院子了四下张望着,好像他们真的是来旅游的团体。
雨水顺着檐口滴下,惊雷在他们头上划过。
赵宇飞通过这短时间的相处,觉得这不像是眼前这个男人会做出的决定,而他看人一般来说是相当准确。
他观察着停在后面的人,压低声音说:“我喜欢更可靠的东西。”
朱云峰看起来像那只鸟,同样是膨胀了起来。
赵宇飞被那男人死死盯着,他能看到朱云峰眼里的火光,他说:“已经没什么可靠的东西了!”朱云峰将脸凑的更近,两人几乎额头要相触,“车祸后一切都变了,那个鸟人,用他养的怪物把我的秘书咬死,把他变成半死不活的怪物,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们,而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事发生……就连时间,也他妈的不走了。你能用什么可靠的东西,来分析一下这是为什么?”他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正在一跳一跳,压抑许久的情绪迸发出来。
听到他提到秘书,赵宇飞有了种要揍眼前这个大胡子男人的冲动。
周亚夫在很远的地方,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
赵宇飞不知如何回答。他们的痛苦是相通的。
一股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力量玩弄着他们,如同他们是实验室里的白鼠。或许毫无意义的挣扎只会延长苦难。
秘书的尸体至今仍在他脑海里挣扎,散发着死亡气息。
两人本来剑拔弩张,却都又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下来。
“大家都累了,需要找个地方歇脚。”朱云峰眼睛里的火熄灭,“我们还要活下去,对吗?”他摇着赵宇飞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神佛能不能对抗他,但至少我们要在这试试,在这休息,我们活下去的机会可能是最大的。”
朱云峰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招呼大家进来。
赵宇飞突然意识到,他或许才是这群人里最先放弃的人。
周亚夫将移开视线,他几乎对院内争执的两人不感兴趣。
但他有点担忧,通过这一星半点的相处时间,他能判断出谁是对这群人,或者说对他来说,是有用的人。而在争吵的两个男人,应该是相当有胆识,以及是可靠的。
至于其他人……
他瞟了眼,周围的人们看起来软弱无力,还没有展现什么价值给他。
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对他有用的,一种是对他没用的,就是这么简单。
他望着眼前,祈愿符随风摆动,离他最近的符上,有个字吸引了他的目光,甚至让他瞳孔放大。
他抓住那祈愿符,好让它静止下来,方便他看清上面的字。最上方写着“死”,是用黑色的油漆笔所写。
这很不正常,他想,这是某个恶毒的人,在此留下的诅咒吗?即使他自知,自己也不算什么好人,但还是为眼前所见而惊异。
接着他又看到,在这祈愿符的旁边,有着同样字迹写着死字的牌子。
周亚夫慌乱的翻着,他数了数,一共有七个诅咒符。
而其余的祈愿符上,都是正常的内容。他继续翻看着,祝爸爸妈妈永远相爱,这是来自于快要破碎家庭的孩子吗?他仿佛看到,一个瘦弱的男孩,在树前挂上了祈愿符。
还有,金榜题名,无聊!他撇了撇嘴,有这时间倒不如多去看几本书……
“大家都进来吧。”朱云峰喊。
他放下手中的祈愿符,看起来依旧是恋恋不舍。
多么奇妙啊,从那一块小小符上,从那短短的字里行间,他就能隐约看到一个人的生活。
周亚夫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