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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峻在见到黄忠射伤了素利之后,便知道鲜卑人会退军了。
实际上,五千汉军赶到松亭关时,田峻就判断鲜卑人肯定会撤军了,当素利被黄忠射伤之后,这事就更无疑问了。
田峻留下三千人给黄忠守关,然后,带着柳毅往肥如而去。
在肥如,还有上万辽西溃兵需要田峻去接收,也还有一笔账要找赵开算清楚!
……
“柳兄,赵苞是怎么死的?”田峻问柳毅道。
“据家父说,赵太守的身体一直不好,经常咳嗽,好像是有肺痨。”柳毅道。
肺结核!
赵苞的死亡之迷就在这里!
什么狗屁“为母殉死”?
根本就是病死的!肺结核在这个时代,就是绝症!
田峻又问道:“是不是在他母亲坟墓前咳血而死?”
“怎么可能?”柳毅道,“赵太守就死在太守府衙,某当时正在太守府衙当差呢!”
这就是历史的真相!
赵忠为了取宠于皇帝,编造了一个感人肺腑的忠义故事!
后来,文人们为了反衬出赵忠有多坏,干脆宣扬赵苞有多忠义,并声称“赵苞深恨其弟赵忠”。
娘的,都是“套路”啊!
“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须得跟赵开好好理论理论!”
田峻暗自咬了咬牙,自言自语道。
……
当田峻赶到肥如县时,苏勇和晏昭也带着七千人赶到了肥如,其中五千人是田峻以前从草原带回来的兵,另外二千是雁门太守刘林调拔给田峻的。
有朝廷公文在,很顺利地从赵开手中将八千多收拢的溃兵交接了过来。
……
“赵将军请留步!”
当赵开交接完工作转身欲走时,田峻叫住了赵开。
“田将军还有何事,本公可是忙得很!”赵开很不客气地说道。
赵开很是不爽,因为田峻压根优没有提给赵开安排职务的事情。
田峻没有生气,只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赵开道:“你们这样做,是想要赵家灭族么?”
赵开大怒道:“你这是何意?”
田峻用淡淡的语气,缓缓地说道:“其一,赵太守死于肺痨,死在衙门而非死在你们母亲坟头,你们在给天子的奏折上是怎么写的?
其二,先前你们以三万人击败的鲜卑人其实不足二千人马,而你们又是怎么上奏天子的?
其三,你母亲与你弟弟赵苞,在鲜卑阵前的对话,纯属虚构,我有大量军士可以为证。
其四,你身为军司马,手握三万精锐,战力远超四万鲜卑军,而你却不战而逃,丧师失地!致使卢龙塞以北全都陷入敌手,又该当何罪?
其五,你放弃卢龙要塞不守,本就是死罪,而柳温及一千多溃兵自发组织死守要塞时,你却一兵不发,坐观四万鲜卑进攻只有一千多人防守的汉境屏障,又该当何罪?
以上五条,够不够灭了你赵氏一族?”
赵开吓得冷汗直流,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你想怎样?我从弟可是赵侯爷,连天子都说“张让是吾父,赵忠是吾母”,你一个小小的破虏将军,又能奈我何?”
田峻走到赵开面前,戏谑地直视着赵开,直到赵开心虚地低下了头,田峻才轻轻说了句:“若我将奏章和证据全都交给陈耽呢?”
赵开闻言,如遭雷击,“扑通”一声顿坐在地上。
搞掂!
田峻背着手打了个响指,板起脸孔,满脸杀气地说道:“敢在我面前嚣张,勿谓言之不豫也!”
说完,田峻不再理赵开,转身往后堂走去。
赵开一骨碌爬起来,拦在田峻面前道:“田将军,田将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田峻看了看赵开道:“我军粮草和军饷不足啊……”
赵开忙说道:“愿捐粮草万担,军饷万金!”
田峻道:“这么少?不够买下你半个脑袋!”
赵开一听,吓得半死,忙又道:“粮草十万担,金五万。”
田峻将赵开推到一边,径自向后堂走去。
赵开在后大叫道:“粮草三十万担,金十万!”
田峻这才站住,转身对赵开笑道:“壮哉!真吾辈楷模也!”
赵开忙问道:“那刚才所说之事?”
“刚才……什么事?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啊?”田峻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道。
赵开笑得比哭还难听,辛辛苦苦搜刮到的财富,几乎有一半落到了田峻口袋!赵开在心中暗暗发誓,待此事过后,一定要弄死田峻,夺回失去的一切!
第二天,赵开让人偷偷送来了十五万金,其中五万金是抵粮草的。然后两人握手言和,心照不宣。
看着院子里的三十多个大木箱,田峻脸上阴晴不定。
过了许久,才叹了气道:“这些都是辽西百姓的民脂民膏啊!这样的民脂民膏,赵家应该还有不少啊!”
随后,田峻转过身子,对跟在身边的柳毅道:“去吧,做得干净一些。”
柳毅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赵开一家出发回京,在右北平境内遇到乌丸胡人的袭击,全家被害,无一活口,所带财货也全部被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