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柳毅大声地干嚎着,从地上捡起一把战刀,疯狂地向鲜卑人扑去……
柳温战死,汉军士气大挫。
鲜卑人在素利的带领下终于在城头站稳了脚跟,眼看卢龙塞就要落到鲜卑人手上……
突然,关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啼声。
一队汉军精骑疾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到了关墙之下,为首一员少年将军从疾驰的战马上高高跃起,直接向关墙上的台阶跃去,只几个起落便登上了关墙,随即大戟一摆,如一团狂风般卷向胡人群中!
先是一戟磕开几把砍向柳毅的长刀,一脚将失了心智的柳毅向后踢出数米之远,然后长戟横扫,数枚鲜卑人人头飞上了半空……
素利大惊,上前与汉军小将对了一招,被震得战刀差点脱手飞出,只好躲进亲卫之中催动手下士卒向前围杀。
紧接着,关内又冲上来一群汉军,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军大将手中长刀更加凶狠凌厉,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来的正是田峻率领的援军!
因田峻所骑的战马,是缴获自鲜卑大王子槐头的汗血宝马,所以最先赶到救了柳毅一命,随后赶到的便是黄忠及麾下五千将士。
随着援军的到来,形势立即发生了逆转,鲜卑胡人渐渐不敌,素利只好下令且退且走,从云梯上撤下城头。
……
柳毅将父亲柳温紧紧地搂在怀中……
脸上无悲无喜,父亲的身体还有点温热,这是慈父的最后一丝余热。
柳毅知道自己留不住父亲这最后的一丝余热。
因为父亲的热血,都已经洒在了这一片关墙之上。
柳毅只希望这一刻能够更久一点,更久一点……
关上血战余生的将士们默默地围成一圈,将柳温父子围在中间,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眼中都饱含着泪水。
一名失去了一条手臂的战士将刀插在地上,柱着刀,单膝跪了下来。
其它战士也一样,全都柱着刀枪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们,在用这种方式……默默地送别他们的兄弟!
什么是英雄?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国难当头、民族危亡之际,奋不顾身的,往往就是这些……在历史上籍籍无名的英雄!
纵然化作了历史的尘埃,被风吹散,被雨打落,也永运是这个民族挺起的——脊梁!!!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
只因有人在为我们负重前行。
哪有什么平平安安?
只因有人在为我们奋不顾身!
哪有什么昂首阔步、踌躇满志?
只因为有这些人——
在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
为这个民族撑起不屈的、自信的……脊梁!”
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
……
田峻擦干眼角的泪水,分开人群,大步走到柳温跟前,向柳温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大步向卢龙关的城楼走去。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田峻取下了刻着“卢龙关”三个大字的牌扁。
掏出佩剑,将“卢龙关”三个大字削去,刻上“松亭关”三个大字,又再挂了上去。
后世对卢龙关的命名争议太多,有人说是从唐朝开始才叫卢龙关,唐朝之前叫“松亭关”,也有人说卢龙关和松亭关是卢龙道上的两座关。今天,田峻就把这座关直接叫松亭关,以纪念战死在这里的英雄柳温柳松亭!
……
“松亭关?!”
有认识字的战士低声叫了起来。
“没错,是松亭关!”田峻点了点头道:“柳将军字松亭,我便以“松亭”为此关命名!”
接着田峻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大声喊道:“从今天开始,再无卢龙关,只有松亭关!!”
“松亭关!”
有个战士激动得大声喊叫起来,接着,所有战都跟着大喊起来:
“松亭关!”
“松亭关!”
……
柳毅走向前来,向田峻深深地施了一礼道:“请问将军尊姓大名。”
田峻楞了一下,这才发现,闹了许久,把人家父亲的名字都刻到关上了,都还没自我介绍的。
轻咳了一下掩饰心中的尴尬,田峻开口道:“本将乃朝廷新授的破虏将军田峻,奉天子之命前来收复辽西和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