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各国的军方高层预测的战争走向,都是速战速决,通过数次双方主力军队的决战决出胜负。
这才会导致战争开始之后,各国在军工生产上没有转变为战事体制。
而现在,协约国和同盟国双方,都注意到了这一转变。
既然战争已经长期化了,那就要打击敌方的生产能力,削弱对方的战争潜力,直至对手力竭而亡。
开战之初,德国还能通过中立国,例如荷兰,比利时,丹麦,挪威,瑞士,瑞典等中立国,获得一些紧缺的物资,粮食用品和海外原料。
马恩河战役结束不久,英国马上宣布北海区域为战争区域,所有开往德国的商船,都要接受检查,禁运名单上的商品,都会被没收。
凡是中立国的船只,从海外运回原料的时候。必须向英国海军报告,否则就要受到没收货物的惩罚。
所有原料确实是专供中立国自己使用,决不能有丝毫输入德国。
对于德国来说,所有的海外来源都被切断了,德国目前就已经陷入到粮食缺乏的危机当中。
在战争爆发前夕,粮食生产,进口与配给的制度已经使德国食品供应处在不稳定的情况了。
进口粮食占德国人所依赖整个粮食的四分之一。
这样做的好处是,廉价的进口粮食可以让城市的民众能够以低工资买得起。
1911年,德国的政治家们通过了一条旨在保护大地主的关税政策以对此状况进行干预,这项协议提高了面包的价格,但却激怒了城市内以低工资为生的工人。
换句话说,进口粮食在德国长期占据着德国人粮食需求总量的相当一部分份额。
而现在,德国的进口渠道被切断了。
预测一场战役的胜利,和赌博差不多,因为这其中不可控因素太多,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但是,预测一场战争的胜利,确是有迹可循的。
战争的规模越庞大,综合实力强大的一方,获胜的可能性,就越高。
因此,只要将双方的领土面积,人口数量,粮食产量,工业生产能力,例如煤炭,钢铁,科学技术水平等,这几项数据罗列出来,作一个简单的对比,比一下大小,就可以得出简单的结论。
显而易见,所有这些数据,协约国都要比同盟国更占优。
维尼泽洛斯自然也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要不然,意大利政府怎么会在马恩河战役之后,马上改变了注意呢?
人家自然也看出来了德国在马恩河战役之后,陷入了劣势。
尽管德国人奋斗不息的精神,令君士坦丁赞叹不已。
德国被封锁之后,德国的科学工作者想尽办法,通过发明创造,来补救。
比如硝石这种矿产,德国非常缺乏,制作化肥以及火药,硝石是必不可少的原料。
制造炸药和化肥离不开硝酸,但其工业生产中长期依赖出产自智利的硝石,以至于英国认为只要手中有海权,战时切断硝石供应就能迫使德国退出战争(造不出炸药来还打个毛线,造黑火药都离不开硝石)。
1898年第一种工业固氮反应弗兰克-卡洛反应被发明出来,用的是碳化钙和氮气在高温下反应生成氰氨化钙,但这种方法固氮会消耗大量电能,并不经济。
值得注意的是,发明这种反应的两位化学家,阿道夫·弗兰克和尼柯德姆·卡洛都是犹太裔德国人。
到了1909年,犹太裔德国化学家弗里茨�6�1哈伯发现了用氮气加氢合成氨的关键催化剂,先开始是以贵金属锇为基础,后来改进为含有k-al2o3助剂的多元fe催化剂,最后终于实现了以空气中的氮为原料,源源不断地制造氨,氧化后可得到硝酸,成本比弗兰克-卡洛法低得多,德国的化肥和炸药再也不受制于海外的硝石矿。
而世界上出产硝石最大的产地,是智利,英国人控制了那里,而德国正在和英国进行造舰竞赛,自然千方百计地遏制德国人购买硝石。
后来德国人发明了空气固氮的技术,解决了这一危局。
德国用哈伯法合成氨实现的量产的时间是1913年,距离战争爆发只差了一年。
就算没有哈伯的工艺,那德国打世界大战,也要用两个犹太化学家发明的弗兰克-卡洛法来固氮制取硝酸,否则就会看到德国人满世界搜刮厕所墙上的尿碱来制硝了。
德国的海外贸易被封锁之后,棉花短缺,纺织品奇缺,德国人又发明了木材纤维制丝的技术,让纺织业不至于瘫痪。
但这依然不能弥补协约国与同盟国之间,综合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您认为协约国将会获得最终的胜利?希腊应该加入到协约国阵营?”君士坦丁向维尼泽洛斯问道。
维尼泽洛斯做到君士坦丁正面的沙发上,热切地推销着自己的方案:“我们的观点一致,不是么,殿下?我们都认为协约国将会获得胜利”
“这次大战结束之后,欧洲的政治与军事格局,不可避免地将会进行一次彻底的洗牌,如果错过了这样百年难遇的机会,那就是在对国家和民族犯罪,不可饶恕”
“哪一个国家能够抓住这样的机会,战争之后,在新的欧洲格局版图中,就有可能成为欧洲的新大国”
维尼泽洛斯越说越激动,语速越来越快:“现在这样的机会摆放在了希腊面前,我们应该抓住它”
“我们都很清楚,德国人不可能获得胜利的,对于德国人来说,最好的结局,也只是精疲力竭之后,争取一个相对宽容的处理”
“我们都能预见到这样的结局了,既然如此,希腊还有什么理由不加入呢?”
“也许我们真的有机会实现希腊人梦寐以求的伟大理想,将小亚细亚的土地上,苟延残喘的希腊同胞们解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