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即便是没了紫依的叫唤,沈薇依旧是醒得很早。
刚是一醒,她便是直往药庐而去。
药庐之中,沈氏和裴敛都在。沈氏因苏然的事儿一直蹙着柳眉,柔柔地被裴敛搀扶着,眼眶依稀还有红意。
裴敛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前,在瞥见沈薇的那一刻赶紧将她叫了住:“玉儿,紫依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昨夜院中来了刺客,紫依为了替我挡上一掌,这才是……”沈薇立马收了古灵精怪的性子,一脸愧疚地看着裴敛。
“刺客?”
裴敛脸色又是一变。
“昨夜为何不说?”
“刺客已经逃跑,玉儿出门去追,可一直也追不到,本想和爹爹、母亲说说,可是又怕打搅了你们的休息,这才是……”
“玉儿啊玉儿,怎么会打搅?你可知晓今日府上出了什么流言蜚语吗?”沈氏叹了口气,赶忙走到沈薇身侧。
压低的嗓音唯有沈氏和沈薇才能听到。
“苏然的事儿已然人尽皆知,想来裴嬴一定会得意忘形到露出马脚,我们不必担心。但是紫依的伤,让府上的下人们更加惶恐不安!”
“还望爹爹和娘亲放心,那刺客既然来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玉儿一定会小心为上,力图将那刺客抓捕!”沈薇听着沈氏的话语,赶紧朝着她和裴敛作了一揖,颇为笃定地说道。
“不过,紫依现在怎么样了?”
“府医说了,那一掌伤了心脉,只怕是药石无医……”沈氏又是叹了一声,手腕却被沈薇一下挽住了。
“爹爹,娘亲,难道你们忘了玉儿是做什么的吗?我现在就去看看!”
昨夜在思索一凡的病情,再加上齐君复也说了紫依不会有什么大碍,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她这才没有前往药庐。
竟没想到一凡那一掌当真是起了杀心。
失去理智的人出手果然可怕。
“好,那你去,我与老爷去再去审问花棚大火一案!”沈氏使了个眼色,随即又抬手使劲儿揉了揉眼眶,看起来如同是落了泪。
藏在门边的药童听着他们明面上的话不禁也扬起了笑容,趁着没人关注着他,便是赶紧往萍芳院奔去。
可沈薇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前脚刚走到房间,裴敛后脚便是跟了过来。
“玉儿,方才你娘亲和你说了什么?可是还有事情瞒着我?”裴敛阴沉沉地问着,那一股肃穆的气息让寻常人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薇也浑身打了个哆嗦,这才慢慢地镇定下来。
“并没有。”
“你武功高强,如何会追不上那个刺客?是不是故意隐瞒着线索?”裴敛皱着粗眉,抬手按上了一旁的桌案,再看挡着床榻的那道屏风,眼中担忧之色不减。
“裴嬴刚是回来,花棚便是出了事情,你们院中又出现了刺客,这一切是不是与他有关系?”
“爹爹,花棚的事情,苏然已经承认,这……”沈薇赶紧否认道。
她本想让苏然先行麻痹一下裴嬴,等到裴嬴真的暴露出什么,再让裴敛知晓。毕竟,裴敛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重证据轻直觉的人,她若是让苏然一味去指证裴嬴,只怕是反而会给了裴嬴一个反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