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音的心好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剜了一下,疼意细密连绵地涌了上来。
“你说什么?”她喃喃地看着那丫鬟,四肢百骸都已透凉。
素鸢死在梨苑,许湘雨的住所。
林嘉音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看到躺在地上的素鸢,浑身是血,胸口一个子弹窟窿。
“素鸢。”林嘉音瘫软在地,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素鸢鼓着眼,眸子透着惶恐和绝望,双手紧紧攥着一块枣红布料。
她胸口的血已经和那布料颜色融为一体。
“她蓄意杀害许姨太,我刚若不开枪,他们就一尸两命了。”
段煜手中还握着枪,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林嘉音抬眸看着他,眼底是说不出的痛楚。
“素鸢是我们大婚当日举合欢烛的丫鬟,她陪了我七年,你怎么可以杀她……”林嘉音早已泪流满面。
眼前这个男人,征战沙场,杀人无数——
他怎么可以杀了她的素鸢,杀了他们婚姻的见证人?
“姐姐,难道我和大帅孩子的命,还比不上一个丫鬟重要吗?”许湘雨哭啼啼地缩在段煜怀中,她的肚子已经大得连衣服都塞不下了。
“素鸢性子沉稳,从来不会犯糊涂,你今日杀了她,索性也把我杀了吧。”
林嘉音依旧没有搭理许湘雨,她不相信素鸢会伤害那个女人,更何况还是孤身进了梨苑。
可她更不敢相信,那个说给自己去买梅花酿的男人,转身便一枪毙了她最重要的人。
林嘉音那刚被段煜焐热一个月的心,再次寒凉彻骨。
这个男人就是她骨头里的一根刺,饮她的血,啃她的肉,让她痛不欲生。
“带夫人回梅苑,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段煜眼底泛着噬人的凶光,怒气之下甚至举枪对着半黑的夜空连鸣三声。
“嘭嘭嘭”
许湘雨被吓得尖叫,林嘉音却呆呆地瘫坐在素鸢的尸体旁,像一座没了生命的雕像。
梅苑没了素鸢,冷清得像座冷宫。
过了一月,段煜便撤了对林嘉音的禁足令。
同时也隔三差五便命人送来了梅花酿,可林嘉音放到发霉都没有去动它们。
那鲜红又冰凉的梅花酿,像极了那日素鸢胸口的血。
林嘉音突然厌倦了这样的毫无意义的等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