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与小侄女谈话间,一道满载攀附与笑意的声音传入耳,引得两人侧目。
郑念琬脸子薄,一听见有人夸自己长得漂亮,脸颊当即染上了几分霞红,毕恭毕敬的冲那位贵夫人行了个礼,以表感谢赞美。
郑念琬生的俊俏是事实,郑氏听见有人夸侄女,自然是乐的眉开眼笑,也不禁夸赞:“我们念琬从小就是个让人省心的,长大了也很优秀,不论是女红还是琴棋书画,花道茶道,都略懂一些。”
说着说着,郑氏就黯然失笑,“我倒是有心让我家那小活宝跟着她表姐好好学学。”奈何这小皮球虽然嘴上答应了,却兴致缺缺。
闻言,秦婉悦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抱怨:“表姐那是天生的淑女,我这只是东施效颦,尽力就好。”她声音细如蚊声,但还是被郑氏收尽了耳底。
郑氏恨铁不成钢。
她这小女儿,不是今天跟着她的二哥三哥打麻雀,就是明天想方设法去河里垂钓,喂京城街道上的小脏狗,根本没点儿淑女该有的模样,别以为瞒得极好,她都是知道的。
郑氏一想到此处,立马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头让自己那二儿子和三儿子,少在妹妹面前玩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忽然那位夸赞郑念琬漂亮的夫人又问,“请恕我冒昧,敢问令侄女如今可有婚配否?”
对方着一身绫罗锦缎,服饰是当下最流行的广绣拖地长裙,妆容浓烈,相貌端庄,笑容带着些许谄笑的意思。
郑氏认得这位妇人,是住在隔壁两条街处的尚书夫人,家里孕有嫡系两子一女,因为尚书大人行迹风流,因此府中妻妾成群,两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闻言,郑氏直觉不太好,但还是非常端庄的摇了摇头,“未曾。”
说罢,她就开始在心里思索婉拒之词。
对方果然开始讲起了自己的儿子。
“我家大郎二郎都已到了娶妻的年纪,相貌算不上天人之姿,但也算的上仪表堂堂。”
“若是郑小姐不嫌弃,改日可否来府上玩玩?”
闻言,郑氏的面色就不是很好看了,郑念琬从未听过如此直白的话,更是感到突如其来的害臊。
早听说尚书夫人心直口快,言行粗暴,郑氏今日算是亲身体会到了一把。
上户人家相看,都是借口家里要办宴会,然后给对方递帖子,让两位要相亲的人偷偷看对方,哪有尚书夫人这么直白又干脆的。听上去意思都变了,好像是郑念琬嫁不出去,跪着求着嫁她儿子似的。
郑氏婉拒:“早便听说尚书夫人爱玩笑,今日一见,果真会开玩笑逗人乐。”
一上来就说这种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听见,把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那她这侄女的名节还要不要了?她那嫂嫂也绝对要找她拼命来。
尚书府人那番话让秦婉悦听了,心里也很不舒服,有些人真是不知所谓,她对尚书府的人印象都不好,还记得她小时候孟锦绣欺负她的事情,她知道自家娘亲不好直接了当的拒绝,于是便笑颜如花的开口。
“我上次跟二哥哥三哥哥去买糖的时候,还看到了孟家大哥带着个花花绿绿的漂亮姑娘在买糕点呢!”
“孟大哥对那姑娘可好了,又是喂糖又是亲亲的,这样待人好的哥儿可是很少见的,夫人当与那位姑娘说去,和我表姐说什么?”
秦婉悦架着一副童言无忌的架势说出了这番话,最后又补上一句,“想来孟大哥更与那位姑娘情深意切,夫人却和我表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