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平日就接着胡洛的势力狐假虎威,自认为县衙的压抑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很少管事,基本上把事情交给了于洪和陈武,没想到陈武居然架空了自己,想到这里他顿时满脸躁红,一双眼眸之中氤氲恨意。
“没用的东西!”
胡洛恨恨的看了他一眼。
这几个不靠谱的小舅子本以为是一个助力,没想到了关键的时候他居然掉链子了。
“几位先生,今我胡氏一族遭遇了危机,还请赐教!”胡洛对这几个读书人倒是颇为有些的尊敬。
大华朝以读书科举为一条走上人生巅峰的道路,读书人何其之多,但是能走进科场,金榜题名的人却寥寥无几。
但是不可否认,读书之人,明理智,见识广,好权谋,所以哪怕是一些落榜书生,很多乡绅豪族也会争着要,这虽然是朝廷淘汰下来了,但是足够为他们家族效力。
任何一个乡绅豪族,甚至那些商贾大族都会邀请一些读书人为幕僚师爷。
胡家自然也有不少师爷。
“东家客气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等必然尽心尽力!”
一众师爷拱手点头。
其中为首的读书人是一个年过五旬的秀才,王木,字天风。
王木是胡洛最器重的一个师爷和幕僚,他曾经才气不凡,志气远大,但是连考几十年科举却始终止步乡试,无缘科场,最后只能委屈在胡家当一个师爷养家糊口。
他面无表情,荡淡然的拱手对胡洛说道:“东家,现在我们不能乱,县尊大人来势汹汹,县丞大人倒戈相向,县衙之中大部分主事估计都已经倾向了县尊大人,目前我们必须要冷静,才能为胡家寻一条活路!”
“如此严重?”
胡洛皱眉。
“东家,莫要小看此事,公子之事不过只是一个引子,一旦公子定罪伏法,县尊大人必然是穷追猛打,你作为罪子之父,仅凭一点,足以让他上奏罢去你主簿职务,一旦胡家失去了县衙主簿之职,他县尊大人想要治胡家,易如反掌!”
王木沉声的道。
官字两个口,别说那些商贾大户,就算是乡绅大族,如果这县衙铁了心要整治,也是很麻烦了。
“我们不是还有大老爷吗?”
一个师爷低声的道:“难道他谭县令一个七品县令居然敢和大老爷对立起来了?”
“大老爷远在武昌,对县城之事鞭长莫及,而且他虽贵为总督府参议,可必有自己的政敌,而且县尊大人也并非无根源,传闻他颇得长沙府尊的器重,就连总督大人对他也是赞誉有加!”
王木摇摇头:“我们只能自己应对,不然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整个胡家都会陷入湖广的权力博弈之下,相比府城和省城那些根基深厚的世家,我们会被活生生的碾碎!”
“天风可有良策应对?”胡洛问道。
“东家,我有三策!”
“说!”胡洛目光一亮。
“上策,公子之罪已经是无可挽回了,当着全县百姓面前设立的公堂早已经定罪,人证物证聚在,东家理应壮士断腕,立刻撇开胡家之关系,大义灭亲,先其一步把此案上报府衙,求起定罪于其,显露胡家的坦荡,收其民意,必可重夺县衙权力,最少能保住主簿官职,和县尊大人抗衡起来,不至于被排斥出来!”
“我岂能至我儿于不顾!”
胡洛冷哼。
“我自知上策不为东家所好,我尚有中策,东家现在应当放下自己姿态,去求解县尊大人,表示日后愿尊其令,受其节制,交还大权,这或许有用,毕竟如今公子之命,如今就掌控在县尊大人手中,县尊大人掌控人证物证,他说有罪,自然就有罪,谁无罪就无罪!”
“让我去求他?”
“韩信尚能受的胯下之辱,他谭东阁能忍让三年方露出獠牙,东家为何忍让一下!”
“我做不到!”
胡洛冷喝:“第三策呢?”
“杀!”
王木眸光会追踪绽放一抹精芒,吐出一个字。
“杀?”
厢房之中的温度顿时降落无数,一股寒意升起。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死人是不会定罪的,死人也无法和东家争夺县衙大权!”
王木漠然的道:“长沙匪患无数,有匪攻城,县尊大人英勇就义,主簿大人奋勇抗敌,平定匪患,保护百姓,何等功绩啊,然此乃下下之策,非到万不得已,不可用,毕竟此事若是暴露一二,胡氏满门必死无疑,甚至牵连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