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医馆出来,午后的阳光有些烈。
她撑起新买的油纸伞,日头照在伞面上,飞鸟飘摇,青鱼游曳,煞是好看。
唉,不甘心啊。
就这么老老实实回去,太丢面儿了。
弄不好,那人还要训斥一句,胡思乱想。
并且,借此发挥,在孩子生下来之前,都别妄图出宫了。
“恭喜这位小姐……呃,夫人,您是有身子了,约一个多月,脉象不明显,但依老夫多年经验,绝对无误。”
想起刚刚那老大夫的话,默默叹息。
她的孩子,为何总挑着出人意料的时刻出现呢?
选个风和日丽,心平气和的日子,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由太医诊出……
是嫌弃,不够刺激吗?
她抚着依然平坦的小腹,喃喃自语:“你啊,可别像你哥哥,不知是不是在肚子里时受的刺激太大,那性子,啧……”
男孩子冷漠些,也就罢了,女孩子嘛,最好活泼开朗点。
没错,她有预感,这一胎,八成是个小公主。
倒如了那人的愿。
思及帝王正在宫里大发雷霆,恨不得满中原通缉她,心情相当舒畅。
舒畅之余,不免郁结。
这么久,还没寻到她吗?
是不是,无所谓了啊……
算了,反正月份还小,胎象且稳,先玩个痛快。
打定主意,她伸手拦了顶空轿。
此地的轿子分两种,一种与京中无异,一般雇的话,按时辰算。
而另一种,即是随手可召的轿椅,两人一前一后抬着,出行非常方便。
宝陵县人文特殊,用轿子的比较多,遂兴起了这么一个行当。
“小姐,去哪儿啊?”青年汉子热情道。
“广德楼。”
“好喽,您坐稳了!”
轿椅宽敞,晃晃悠悠的,穿过青石板小巷,往热闹的街道而去。
“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吧?”轿夫笑着搭话,“可真识货,咱们县以戏曲出名,这大大小小的梨园,百十来家不止,要说最正宗的,非广德楼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