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魔威盖世!先祖有灵!呜……,呜……,魔器‘描魂’当真重现于世间了!呜……,呜……,我留氏一族与‘丹青门’复兴在即啊!呜……,呜……,呜……。”
而后,杂乱的叩头声接连不断,在四下里纷纷响起。
随着那些叩头之声,12块吸血椎骨直飞到穹顶浮雕处,渐渐与那浮雕上高大威严魔王手中所持巨笔融为一体。血色光泽逐渐收敛,浮雕上的巨笔化作纯黑。
片刻过后,那纯黑色的浮雕巨笔开始不断缩小。最终缩小到一尺左右时,竟脱离穹顶浮雕,顺着空中连结的血线,朝刘白喉头方向径直飞落。
刘白仍以为这是幻觉。直到那笔形魔器的笔端,自行呈现出肉色,柔韧笔锋从他喉头刀口处,稳稳画过一笔。
触感微凉,疼痛立止,口鼻中的呼吸恢复顺畅,伤口消失无踪。
刘白这才醒悟,原来先前所见异象,并非自身幻觉。他这条性命,居然在临死前最后一刻,被献祭出的魔器,给“画”了回来。
当然,伤口虽然被“画”好愈合,但已经献祭出去的鲜血,魔器“描魂”可不会给他退回来。
所以刘白眼下,依然处于大量失血后极端乏力状态,还是连扭头的气力都没有。
右侧耳边忽然响起某个惊疑之声:
“咦,为什么魔器把那小子伤给治好啦?不会是献祭仪式有问题吧?留元生,你先前总是遮遮掩掩,怎么玄乎你就怎么吹。大家共同犯禁,眼下都到这地步了,少来虚的!到底怎么回事?”
苍老沙哑的嗓音慢悠悠响起:
“慌什么?既然是共同犯禁,当然会给你交代。一父一子,一生一死;这是血脉祭魔的仪轨,本来这小子就不会死在献祭仪式上。不然叫什么‘一生一死’?叫两个全死好不好!
魔器‘描魂’把我那留白大侄子治好,是因为接下来的‘判定仪式’,还需要他这个嫡亲血脉的仪式引子。待‘判定仪式’完成,终归也还是个死,用不着担心。”
另一把沉稳的嗓音接口道:“是吗?那老留你能不能再给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现在突然不能动了?连体内灵旋也无法运转?”
议论声、惊呼声、喝骂声纷纷而起。经那人提醒,似乎在场所有人都觉察到,身体已无法做出任何动作。被魔器散发出的古怪威压,牢牢压制在原地。
那苍老沙哑的嗓音哈哈大笑道:
“为什么不能动?当然是为了接下来的‘判定仪式’,大家都是这仪式的一部分。魔器现世,必有执掌。
判定魔器执掌之人的仪式,照样会有生有死。只不过是一人得生,剩下的全都得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家伙越笑越是狷狂,仿佛一生所有委屈、隐忍和压抑,尽数在此刻的笑声之中发泄了出来。
周围十几人连声怒骂,却依然无法挡住那苍老肆意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