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的大雨下着。
忽然,践踏着雨水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浑身湿漉漉满脸伤痕的少年,被两个高大的青年拖进了流云武馆的大厅内。
“江师兄,陈师兄,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少年被两人拖拉着,声音虚弱,满脸不解。
“跪下。”
一声暴喝。
少年的小腿上,被两个高大青年从后面齐齐踢了一脚,登时双腿一软,砰咚一声,重重跪在了大厅坚硬的青石板上。
武馆的大厅上,馆主费无咎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的位置,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少年,声音平静道:“杨禅,是谁让你有胆子去招惹独孤家的?”
“什么?”
跪在地上的少年,一脸鼻青脸肿的模样,嘴角挂着血痕,听到问话,似有些不明所以。
“我问你,你为何要去招惹独孤家?!”
费无咎面露狰狞,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馆主,弟子并未招惹独孤家。”
杨禅抬起头,雨水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滴落脸颊,声音略显低落道:“弟子只是今早晨跑,忽逢大雨,弟子找了一个墙角避雨,并不知那是独孤家的别院,之后就被独孤家的家丁围殴了一顿……”
“放屁!”
费无咎狠狠一掌拍在了手边的茶几上,强横的流云掌劲将茶几面拍得裂开,一下站了起来。
他脸上露出了恼怒无比的神色,双目圆睁,盯着少年怒吼道:“你上哪避雨不好,为什么要去独孤家的别院?狗一样的东西,那墙角是你能站的么?那雨能淋死你么?嗯?你怎么不让独孤家的人打死你呢?”
“馆主,你……”
杨禅愣愣地看着一脸狰狞的费无咎,他简直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对方口中说出来。
这是人话?
他在人家墙角避个雨而已,被人驱赶出来,还打了他一顿,这……这他就该被人活活打死了?
况且,这顿打他心中也认了,这个世界以力为尊,他一个小小的武馆子弟,做不了什么。
可费无咎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他身为流云馆弟子,在外被人欺辱,师门非但不为他出头,还要折辱殴打于他?
“怎么?你还觉得自己没错?”
费无咎脸上怒气更甚,“独孤家也是你能招惹的,你以为你是什么?狗一样的东西!”
见跪在地上的杨禅还敢抬头看他,费无咎猛地抬脚朝杨禅踹了过去。
巨大的力道将杨禅整个人踢飞了数丈远,重重地倒在地上。
噗——
杨禅口喷鲜血,身体蜷缩着,浑身仿佛散了架一般。
他感到胸口的肋骨似乎断了好几根,剧烈的疼痛在刺激着他,而原本就受伤的身体,在这一脚重创之后,越发的虚弱无力。
“废物废物废物!”
费无咎一脚踹飞杨禅后,似还不解恨,依旧痛骂不已,“练武不行,尽会给我找惹麻烦。”
“这就是仙武世界?呵呵……”
杨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抬头望着暴怒的费无咎,心中一片惨然。
望着流云馆馆主费无咎暴怒无比的神色,似乎到了这一刻,他才彻底明白。
在这个武道世界里,人命如草芥,弱者无公理。
自从半月前穿越到了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他最初兴奋无比,之后更是遣散家人,变卖家财,费尽千辛万苦,拜入到了扬州城里名声不小的流云馆。
可入门之后遭受欺凌排挤不说,今天他只是站在独孤家的墙角避雨,被人打了一顿不说,回到流云武馆,竟然还被质问你怎么不去死,还要再责打他一顿。
这……这算是武馆,算什么门派?!
杨禅这一刻对流云馆失望至极,对于这个武道世界也充满了怨念。
“还,还请馆主准我退出流云馆。”
杨禅双手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坐起,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望向费无咎说道。
“退出流云馆?”
费无咎听到杨禅这话,越发怒火中烧,望着杨禅眼底满是冷意,“你当我流云馆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过,我会让你退的!”
说着,费无咎目光瞥向一旁站在大厅旁的两个高大青年,“江左、陈有,打断他的两条腿,然后扔大街上去,以后这废物再不是我流云馆的人了。”
“打断我的腿?馆主,你……”